皇后内敛地道:“没关系,我原先也打算下去的,既然贤妃妹妹累了,我也不好再占着。”她说的时候脸上微微浮现一片红晕,十分害羞内向的人呢。
道让骆瑾柔觉得心中有丝罪恶感,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显得拘束。
“太后怕是等我等急了,妹妹自便吧。”她颔首着从她身边绕过,走下凉亭。
骆瑾柔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实在觉得困惑,这个女子真如她外表一样的胆小内向?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有何种本是能立足后宫,甚至登上皇后这样的高位?
“你这么看待皇后这个人?”她问着身后的素烟。
“看不透。”
“哦?”骆瑾柔好奇地回过头,能让素烟看不透的人还真少见呢。“这怎么说?”
素烟似乎顿了下,才慢慢地道来,“看她的样子,她所表现出来的也不想是在作假,可是,如果真是那样内向胆小的话,又怎么能得太后的欢心,甚至在后宫立足?”
骆瑾柔不禁赞许地看着她,果然素烟同她想的一样,她神秘地笑笑:“如果说太后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呢?”
素烟一经她提醒,恍然,“太后本是个厉害的女子,她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同她一样厉害jīng明的女子,相比之下,皇后的温顺乖巧反而更迎合她的心。”
骆瑾柔走至栏杆处,任风chuī拂面颊,清慡的凉风渐渐地平息心中的躁动。
“对了,怎么没见宝丫头?”
素烟闻言,苦笑:“那个丫头,娘娘还不了解吗,准是又到哪处去疯了。”
骆瑾柔一想,也不免笑了,这个单纯的丫头,除了吃就是玩,真不知道谁还敢娶她。也真亏得她在宫里这样一个污浊的地方还能保持一个天真烂漫的童心,对宝儿,她向来是当妹妹看待的,她不知算不算是她的偏心,宝儿拥有她所没有的快乐与无忧。
“你去把她找来,不管她的话也不知道这丫头又会闯出什么祸来。”骆瑾柔的眼底是无限的宠溺与纵容。
“娘娘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素烟皱皱眉头。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丢。”骆瑾柔安慰道,“快去快回。”
犹豫了下,她才点头,自知拗不过她的固执,“娘娘可不许随处给我跑。”她不放心地重生。
“我不是宝儿,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无奈的摇摇头,素烟就是太多虑了。
好不容易等素烟走了,她在靠着栏杆,欣赏着眼前弥漫的红枫,那火红得似一团团燃烧的焰火,飘扬着如一只只缤纷的火蝶,好美,好美——
那年的记忆,那样的秋天,在那片枫林的深处——
12岁的她,正是烂漫快乐的年纪
“小姐,快点啊。”宝儿显得有些焦急又兴奋,目光晶亮地望着她,嚷道。
她看看拘束地站在一旁的素烟,忽然心里有股恶作剧的因子在跳动,她苦恼地开口:“唔,我有些qíng怯,要不素烟帮我吧。”她把手中的枫叶递给素烟,后者则是目无表qíng地看着她的作怪。
“素烟,素烟扔嘛。”宝儿起哄着,素烟看着天真无害的小姐,头越来越大,这两个人!
本就是小孩子无聊的把戏,那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她们不知道的事,第二天,她又偷偷地跑到那片枫树林,虔诚地小心地把那片红叶放进了河里。
那是首李义山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chūn心托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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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的她根本还为知qíng是何物,可是,她的心中朦胧地藏着某样东西,她只信仰着,那片温暖,那片独一无二。
那片红叶最终没有飘向远方,它被一双白皙高贵的手拣起了,那个男子,有着星子般明亮的眼眸——
骆瑾柔怅然间回神,又想起来了,是因为早上那个梦的缘故?
她突觉眼前又是一道yīn影,身子跟着恍了恍,竟这样直直地从栏杆上掉了下去——
她的耳边传来一阵尖叫,在任命地闭上眼之前,她看到那处素烟惊恐的表qíng,她想告诉她,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可是,她什么都来不及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