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轻唤,闻到身后的脚步声渐渐地靠近自己。
萧溯寒转身,含笑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舒怀王,掩去了眉心的思念,仿佛方才的忧愁只是一个恍惚间地错觉。
"有事?"他云淡风轻地问着,转眼间,又是那个飘逸儒雅,从容淡定的男子。
舒怀王舒心一笑,这才不愧是他敬重的大哥,"刚才探子来报,左翼军已攻克了镰沧关,成功夺取了云州,岭州和轺山等地,你看我们是不是要盛胜追击,直功京师?"他的脸上满是胜利在望的兴奋。
萧溯寒闲定地站在那里,脸上并无喜色,只是轻斥了声:"不过是初胜,值得如此忘形么?"
经他这一说,舒怀王不免收敛了几分,肃然道:"大哥教训的是!"
萧溯寒的目光传过他,似乎落向遥远的天际,只闻他清幽的声音道来:"你不要忘了爹娘临死前的qíng形,我们的目的永远只是那个男人。记住,永远不要被权力这东西迷惑,只有你驾御它的份,万不可被它所俘虏!"
"我知道。"舒怀王应了声。
点了点了,"我们先回帐营。"青色的身影渐渐地没入烟雨迷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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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拘在这处远离京城的行宫,骆瑾柔过着仿若与世隔绝的生活,没有人来看她,她也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种看似平静安闲的生活,却让她莫名得烦躁起来,隐约地感觉到外界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可是没有人告诉她,她也无从猜想。
一直矛盾着,若萧溯寒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承诺要带自己和孩子远离纷争的时候,她是不是会如预期般地,毫不犹豫地跟他走,没有宫廷的纷争,没有权势的争斗,就这样平淡而幸福地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歇,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在彷徨与踟躇中慢慢地度过一个又一个清冷的夜晚,直到岳子修的人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身的月牙色衣袍,漆黑乌亮的头发用一根同色的带子束起,面如玉冠,眼若辰星,两弯淡眉轻挑,嘴角沁着微笑,似三月里的chūn风,亲切而温暖。
她试图在子修的身上寻找着他的影子,发现一样是清俊儒雅,一样是温润如水,子修却独独失了份他所特有的魅惑撩人,那种温柔下藏匿着的冷冽淡漠。
"你怎么会来这里?"骆瑾柔轻柔的微笑,带着恍如隔世的纯净与自然,惟独她的笑意没有到达眼底,带着份戒备。
子修轻轻地吐出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脸上的笑敛去了几分,"我听说了你的事。"
"是么?"骆瑾柔微笑,"想必宫里已经闹开了吧,堂堂一个皇妃红杏出墙,这个罪名要多少人来承受呢?"
子修看着她越发娇艳的笑容,忽然有种不忍去看她的冲动,"皇上把这事压下来了,所以宫里的人还未知qíng。"
骆瑾柔静静地听着,直到她的笑意慢慢地在脸上褪去,"他——竟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这样的结果却让她震惊,原本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想过了,甚至想到因为这件事而有可能牵连到整个左丞相府,她的罪孽就更深了份。可是惟今听闻这样的qíng形,反到让她无措。
"恐怕皇上不是不想追究,他是无暇追究。"岳子修苦笑,想到这场内乱的导火线竟是眼前的这个女子,他就深深地体会到,这场争夺战中他从来就没有机会参与过,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出局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岳子修看着她,说:"萧溯寒联合舒怀王发动叛乱,皇上正全力应付在平息内乱上,所以你的事想来他是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应付,这个时候左丞相的势力若再削弱,无疑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内乱?"骆瑾柔却只听到了这两个字眼,萧溯寒竟然联合舒怀王发动叛变?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他竟会发动叛乱。
"他也是被形势所bī,不得不提前采取行动,皇上在一夜间削去了萧溯寒在京城的势力,又派兵包围了丞相府。"竟是怒发冲冠为红颜,岳子修轻笑。
骆瑾柔征征地看着他,动了动唇,不知该如何开口,"那现在——qíng况如何?"
"你是问皇上还是萧溯寒?"岳子修看着她,"如果是指萧溯寒,那你大可放心,叛军连胜连捷,几乎直取京师。"他的话里似乎带着明显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