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烟躺在chuáng上,已经不知是第几夜了,彻夜无眠。
母亲早逝,父亲更象自己的一个下属,姐姐倒是一向感qíng好,但之前的聚少离多,现在却是无从说起,说起来,姐姐就一脸愤恨,恨八少爷宁可爱一头猪,都不爱自己这麽优秀的妹妹,这是多大的一个耻rǔ?!自己在这样的姐姐面前,除了安慰,确实是什麽都说不出口。
八少爷出去闯dàng江湖的时候,自己才九岁,武功才刚开了个头。说起来,八少爷能进莲阁,完全是因为细烟对於妹妹这个主子的好奇,一起做了几起案子,觉得这小子确实不错,才引进莲阁,成为八少爷。
自己什麽时候会出现非君不嫁的念头的?是姐姐一遍遍在耳边给自己说著关於八少爷在江湖上闯dàng的恣意不羁?还是自己看著八少爷白天装病弱少爷,晚上做贼,觉得自己与他共享了一个秘密?还是一天一天看著看著,就把这个人看到了心里面?怎麽就在自己关於未来的所有想法里都有了他呢?
不知道呢,完全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一径儿地努力,可,这个男人,从未注意过自己,怕是连自己长什麽样都记不清楚了吧?想到这里,徐佳烟自嘲地笑了笑。
当自己坠入qíng网时,除了当丫头,根本不知道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接近八少爷,当初有谁?谁要是象大娘,二娘,三娘现在这样点醒她,她何苦,何苦死活不肯离开徐府,让姐姐伤了心?然後害姐姐受了伤?都是自己傻,都是自己错。
真傻呀,年少的qíng爱。姐姐告诉自己,八少爷爱上了那头小猪,自己除了折rǔ,还有什麽别的心qíng麽?气愤?伤心?不甘心?这些都有。所以才一怒之下管制了徐府。
可是,回想起来,怎麽会没有嫉妒?虽然自己qiáng迫自己相信,嫉妒一头猪,是一件没品的事,所以自己才不去做。可,听说,爱qíng不是要嫉妒的麽?难道……难道?我并不爱他?
每天想到这里,徐佳烟都不敢往下想,怕面对。怕证实,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全是一场玩笑。怕证实,自己的恼怒与qíng爱无关。怕证实,自己并不是真的想嫁给八少爷。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该怎麽办?!
怕这怕那,徐佳烟只有蒙著头,努力闭眼,一直到天亮,天亮就好了,有好多事做,没有时间去想。
一日一日,八少爷离家越来越近,徐佳烟也按原计划做好了嫁衣。想了几夜,徐佳烟只能咬牙,自己是杀楼楼主,哪怕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也绝丢不起面子,不,应该说,就因为是年纪小,才越发不能让人看不起了。就算嫁了,然後再分开,也再所不惜。
又过了半个月,八少爷终於风尘仆仆来到了家门口,下了马,与朱朱相偕进了徐府,竟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听到後面的大门吱吱呀呀地关上,八少爷与朱朱都没有回头。来了,就是要正面jiāo锋,不管对手有多qiáng,也不能退缩。
熟门熟路地来到主屋,八少爷与朱朱全都惊得差点掉了下巴。与朱朱第一次来一样,一屋子人喷香喷香地在打麻将,只是这次加了徐老爷与徐大哥两个男人,一屋子叽叽喳喳,快活得很。
八少爷从接到消息的那一天起,就一直担心,一直担心,担心自己一向安於享乐的家人,会受到怎样的nüè待,有时想著想著,心急如焚,感同身受,头发都掉了疏了,来的时候也是报著舍己救人的心思来的,说不尽的萧瑟悲壮。
可如今,可如今!他们!他们……
收了牌局,徐老爷,徐大哥正襟危坐,大娘,二娘,三娘,走过来,扶好八少爷与朱朱的下巴,笑眯眯地开口:“终於回来了?这位是……沈小姐吧?”
八少爷与朱朱回了神,不由有些愤愤,问道:“不是说,你们被挟持,徐佳烟非要嫁给我麽?你们现在?!怎麽,怎麽……”
“怎麽什麽?!”大娘一把拍掉八少爷指著她的手指,不以为然地说:“小臣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被挟持,但,只是挟持,又不是坐牢,打个麻将很希奇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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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的一番话,自是堵得八少爷和朱朱无话可说。讪讪坐下来。
八少爷介绍了一下朱朱:“爹娘,这是孩儿的新婚妻子,国师沈府的小姐。”
朱朱按八少爷教的,起身福了一福,每位都问到,算是见了好。徐府这些人她本就熟极,自是不会拘谨。众人却看她大方磊落,神色又亲切温柔,还带著一丝孩子气的俏皮,再加上又是大名鼎鼎的沈家小姐,各人不由就多喜欢了几分,均赞有大家风范,朱朱听到称赞也只是但笑不语。这些都是八少爷在路上教好的,让她少说话,免得穿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