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厉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洛姐姐,云儿好羡慕呢!只是云儿这一辈子都逃不开这座牢笼了。那洛姐姐,你想好怎么离开了吗?”厉云对上我的眼认真的问道,毕竟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嗯,都想妥了。”看着屋外渐渐发白的天际,我像是说服自己般的点点了头。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啊,不过,恐怕唯有如此,才算是真正的缘尽吧,只是为何心竟是如此的纠痛。
而厉行栉自议政殿离开后,心知再也温吞不得了,陆炎城的咄咄相bī,甚至以一杯毒酒相赐,若不是自己手中握有把柄,恐怕明年的今日便是自己的祭日了。厉风看着自外边回来后就焦燥不安的父亲,讽刺道:“怎么了,是天要蹋了吗?这亓聿皇朝不是由厉总辅支手撑天的吗?难道撑不住了?”
“混帐东西。”厉行栉本就心烦意乱,而亲生儿子的不知好歹更是令人添气。“你以为你今天能安安稳稳的坐在里说着风凉话,是很容易的事?”厉行栉铁青着脸瞪着他,“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老父也敢忤逆,整天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你还不如厉昆能帮上忙呢?给我滚到一边去,看着就悚心悚肺的!”厉风也不恼,似乎是被骂惯了般,懒洋洋的起身,踱到门外。只是经过父亲身边时,冷哼了一声,气得厉行栉一阵猛咳。“待厉风完全出去后,他扬手叫来了厉昆。“你速返皇城一趟,然后把赵居铮给我叫来。要快要隐密,明日晚间我必须要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厉昆恭敬领命而去,殊不知,他一转背,就将消息传给了他真正的主子,陆炎城。
自离开洛樱房间后,陆炎城并没有回内殿就寝,临江露台上,他仍独自把玩着杯中之物。今日与厉行栉及樱儿的对话,让他知道,原来自己想守住的秘密竟是如此脆弱,不且敌人知道,连洛樱竟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如此一来,就不能暗自杀了厉行栉,因为他必定有所准备,倘若死于非命的话,那么这天下最大的笑话,就会传遍宫庭坊间。毕竟舅舅与外甥女相恋相爱是世人所不容的,即使他是帝王也一样。而方才端酒去洛樱房里,原本只是要她有个心理准备,却料不到她从头至尾竟是知qíng的,明知是禁忌之恋还是选择相爱,这叫他如何开得了口。大力的捏着酒杯,却一口也喝不下去。正在苦恼间,吴轵近身将一蜡封竹筒塞入他手心。
匆匆扫过竹筒内纸条,陆炎城低声喝到:“你把陈保康给我找来。不要让别人看到。快!”
陈保康刚于妻子商量完后路,就被一脸正色的吴轵给叫了出去,不知此行是凶是吉,只能以眼色示意之儿自己多加小心。而那晚,陈保康再也没回过房内,他得密旨,漏夜返回皇城。
这一夜,池苑里能安然入睡的就只有普通的小官小将,而那些位于权力中心的人们无不为了倾刻来临的bào风雨作着准备。
而随着破晓来临,生机复焕,池苑内外一派太平盛世模样,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陈保康的离去和赵居铮的悄临,毕竟难得的皇家郊游还是应当好好享受的。而之儿也难得和我一起跟着一众女眷兴致勃勃的观看围猎过程。只见两三个武士围堵一头獐子,怎奈獐子狡猾,东奔西窜。一时倒也逮不住这小牲畜。突然间,这獐子看到了一个空门,调头一转向着女眷所在方向的窜过来。慌得那些仕女贵妇们纷纷惊吓后退,我本想拉着之儿后退,怕那些跟着獐子而来的马匹伤着她,可没来由的,她好似跘到了什么,直直往前跌去。来不及伸手拉住她,小若小素也反应不过来,眼睁睁的看着已有数月身孕的之儿扑通倒地。一声衰叫后,便昏了过去。好好的围猎瞬间散了,大伙七手八脚的将之儿扶上软轿,万分小心的送回别居,毕竟她现在也是皇城总守兵的夫人啊,可不能有什么闪失。看着簇拥着之儿回屋的人群,我并没有跟着去,方才獐子的行动虽是不能预料的,但之儿的摔倒也确实没有道理,站着是一样的位子,池苑地亦平整,马儿到时还未受惊冲向人群,这怎么会跌倒呢,还这么严重,突然脑中灵光一现,对了,除非是这样,就对了。
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池苑的随行太医便称不擅长妇科诊疗,怕耽误病qíng,亲手将之儿送上了回皇城的马车。
呵呵,好一招暗渡陈仓啊,果然是看得清qíng势的人。乍听到小若以担忧的口吻说起之儿的病qíng,我反而咧开了笑容。既然这样,那么我也快点动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