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气地转回脸,发现染香在轻声地啜泣。这么一个小美人哭泣,虽然也是一番景致,可容易心疼:
“哎哎,你别哭啊。天无绝人之路咱们还算幸运好歹认识还能做个伴……”
“谁跟你认识!”染香哭腔骂回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如今连自个的清白都留不下了!我,我死了算了!”
“别,别啊!”苏枕真怕她咬舌自尽,“你真不认识我啊?我是苏枕啊,我在你们府上住过哒?我就是那个‘天上掉下来’的啊,呵呵呵呵……”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我怕你想不开啊,你看,咱们这么大俩个人丢了,他们一定会来找的啊,说不定找着找着就找到啦?”
苏枕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直打鼓,自己安慰自己罢了,乐观点想,好在上天还没对她太坏,好歹还有个染香在旁边,可以让她说说话……可是反过来想,上天把苏枕放到染香身边,也许是对染香有点慢待了……
“不要他找!谁要他们找了?他就是来找,也是找你的,和我有什么关系!”说着,哭得更凶了。
苏枕纳闷,她口中的这个“他”是谁啊?
苏枕看看外面的天色,我靠啊,居然慢慢开始发亮了……
倒在地上睡了一觉,苏枕被个硬邦邦的东西砸到了头醒来。那东西从头上反弹回去咕噜噜滚了几滚,仔细一看,原来是个馒头。
馒头能做到如此硬度,当属一绝啊!
胖女人的胖手灵巧地解开苏枕手上的绳子,苏枕赶快活动活动,长时间不动的关节,猛然动下居然会疼。
“你们俩!吃饭吧!”说着,又把一碗水“砰”地一放,“别饿死了,就又赔了!”
染香的手被松开,抱着那硬馒头,红红的眼睛里泪水打着转。
苏枕试着咬了一口,gān巴巴的还有股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端起水qiáng行喝了一口压下去,勉qiáng笑着对染香道:“还不错啊还有饭吃。”
染香居然恨恨地看了她一眼,不理她,也不理那个馒头。
“喂!”苏枕火了,“你想怎么样嘛!我已经费尽全力安慰你了哎!不然怎么办呢?你现在哭哭啼啼能有任何用处吗?啊?你要是能把天兵天将哭来你就尽管哭好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当孟姜女!面对这种qíng形我们不是首先应当想想怎么好好活下去吗?!”
是啊,面对完全陌生的倒霉环境的时候什么都能做,唯一不能做的就是哭,làng费能量làng费水分还加速了自己的软弱。就跟自己刚穿过来的时候一个道理,大冷天的倒在雪地里还被人用大耳刮子抽,被绑在马上狂奔……那个时候我能gān什么呢?还不是只有不停碎碎念来分散自己的担忧和害怕?好在遇到了允礼,才让后来拨得云开见月明。不过现在……恐怕真的得靠自己了。
苏枕从小窗向外望望晨曦的水面:
允礼,你这个家伙,你在gān嘛啊……
船一直航行着,偶尔的靠岸时苏枕和染香都被谨慎地五花大绑起来塞住嘴巴,离开码头可以解下口中塞的布,吃饭时才能松开绑手的绳子,而且必定每过一段时间过来查看一次,大小便都有那个老女人盯着。根本逃无可逃。
只有等待上岸了。
行驶了好几个日夜,染香已经没有力气哭泣,开始慢慢妥协吃起糟糕的食物来。而苏枕则大半时间用来睡觉,不然无事可做,而且也只有睡觉才能暂时忘记身体上的痛苦。睡得连到底太阳升了几次降了几次,都搞不清了……
某一天,船头突然有人叫起来:“长江到了!长江到了!”
苏枕向外一看,浩瀚的江面,似曾相识啊,苏枕到过长江,此刻真想高叹一声:“长江啊,原来您三百年前就是huáng的啦!”
胖女人进来,凶巴巴地吼道:“过了长江,就下船!”
“下船?”
“不然你想gān嘛!直接开到杭州去?!”
杭州?杭州?苏枕转开了几天没用的脑筋:从北京,到杭州……
终于,真心地骂了一句:“我cao……”
京杭大运河啊!
不能更差了
允礼这个家伙,他在gān嘛呢?他在宫中守孝。五月二十六日恭移皇太后梓宫,安奉在寿皇殿。预计六月二十日总理大臣等官会议,恭请四后同祔圣祖庙,拟定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