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驿丞和驿站内与那厨娘一处工作的人送出来:
“爷和姑娘真的都是菩萨心肠,是她们娘儿俩的救星啊!”
苏枕没有说什么客气话比如“哪里哪里”,偷偷地看了看雍正,他并不能让那些背地里说他长短的人知道他的慈悲,是不是比苏枕身为一名医学生无法独立地解决一个生育更加失落呢?
行出了一截路后,张五哥才骑马飞奔赶来,向雍正道:“皇上,已经把银子给了那母女了,也关照过驿丞好好待她们了。”
“嗯,”雍正道,“走吧。”
苏枕坐在车里,脑子还在想着,如果遇到别的病人,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伸头,问张廷玉说:“张大人,您学富五车,必定也读过医书,我想请问,如果有人腹部剧痛,右下腹按之疼痛,该用什么办法?”
反正她苏枕没本事给人家开阑尾。搁现代都不敢别说古代。
张廷玉回忆了一会儿道:“大huáng牡丹汤。”
“哦,大huáng牡丹汤大huáng牡丹汤……”苏枕翻着眼睛重复着,“要不要顺便学学中医呢?……”
沉默许久的雍正突然说:“你学过医?”
“没有没有!”苏枕赶快辩护,“皇上,我学的,都是些乱七八糟没有用的东西,拿不上台面的……而且啊,我们一大堆人坐在一起念书,老师说他的,我们在下面各gān各的,其实都没怎么听课……”
“唔?那到底学的是什么?”
“呃……”苏枕想你别刨根问底啊我怎么和你解释我学的是开膛剖腹啊,“比如说,邓三论吧!全称是《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概论》,基本上我们都不去上课,有一天老师来了,发现只有三个学生坐在下面,就问怎么回事啊?我们那三个同学把手一摊,说,‘三个代表’么!”
“胡说!”雍正骑在马上,又逆着光,苏枕看不清他的表qíng,“你又说些没听过的东西想讨朕的高兴了。”
我冤枉啊!您老当然听不懂了,这是社会主义啊!您老现在还在封建主义社会生活着呢!话说中国没正常经历资本主义社会时期直接跳到了社会主义,您雍正皇帝的功劳很大呀!您建立了军机处将封建中央集权达到了最高峰,害得后期革命前辈们的资本主义改革不能成功,封闭的清王朝签订了丧权rǔ国的这个条约那个条约,大量白银外流,圆明园被烧……追根溯源您难辞其咎啊!
苏枕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可能就要嫉恶如仇意图弑君了……于是赶快转移话题:
“皇上,弘昼现在好吗?他gān什么呢?”
“他啊,”雍正道,“在改什么戏曲呢吧?好像是《牡丹亭》。”
“牡丹亭?牡丹亭是好戏啊!”
这个苏枕知道,原来是奼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怎么改啊?”
“把昆曲,改成……梆子戏吧?”雍正不确定地说道。
梆子戏!我晕,你怎么不改秦腔,不改二人转?原来是~那个奼紫呀~嫣红开遍呀呵嘿~为啥子嘞~都付予了断井颓垣啊咿后嘿呼嘿哟……(我知道秦腔、二人转不是这么唱的,“唱”成这样纯属苏枕脑中的无理臆想)
弘昼!你真骁勇!隔这么远都能囧到我!
在剩下的路途中,苏枕脑中都一直回dàng着这样的旋律。
夜宿丰台
“皇上,前头就是丰台大营!”张廷玉看看西落的太阳,道,“还是再多走两步去畅chūn园?”
“不必了,”雍正道,“今晚就夜宿丰台大营,明日一早回京!”
“嗻!”
苏枕此时已是疲累无比,下了车兀自感觉着自己还在颠簸,都形成幻觉了,知道不远就是京城,心中庆幸:“终于到了!”
一众人迤逦走向寨门,但见日已全没,大寨里各帐燃起了灯火,帐外扎着火把,佩刀的兵士来回巡逻,十分森严整肃。
张廷玉取出自己上书房用印走过去,对站在门口的卫兵道:“我是礼部尚书张廷玉,你拿着这个,去找你们毕军门,就说我们一行,要在此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