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看中一块猪耳朵,筷子正夹住往碗里走,允禵的筷子半路拦截上来,将猪耳朵生生抢走:
“你发点善心,就不要吃同类了。”
苏枕的口轮匝肌抽搐,随即放松笑着,给允禵夹了一块大骨头:“你脾气这么bào躁,是低钙血症吧,多吃点骨头补一补哦,小白~”
允禵当然不知道“低钙血症”是什么东西,但是吵架时候不宜计较这些,便也忙夹了个jī屁股放到苏枕碗里:“来,这个虽然味道差些,但是比起你说的话来还是香多了。”
苏枕叫道:“哎呀,小白你怎么了,不喜欢吃骨头啊?那就改吃素吧,哎呀难不成你想出家啊,反正你前半边脑瓜已经剃了,再把后头半边也剃了也挺方便哦……”
“猪头,你脸上的ròu多得都掉下来了,建议你用这个佛手瓜劈开两边各抽五百下就能瘦下去一点了……”
“哎小白你看这个小鹌鹑长得好像你哦给你吃了吧!”
“猪就应该多吃点糙,撒儿,上外头拔点糙给猪姑娘。”
“我吃不吃糙无关紧要倒是你要吃一点哦促进肠蠕动才不会便秘!”
“你这猪,你说谁便秘!”
“你说谁是猪!”
“就说你了怎么着!”
“还怎么着?我砸死你!”苏枕抄起桌子上的猪手就扔过去。
允禵面前放着碗韭菜,正好给他连盘端起朝苏枕扣去……按他那百步穿杨的功夫,我们苏枕可想而知是顶着一脑袋韭菜,连脸都顾不上抹,满桌子找东西扔对方。
撒儿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劝道:“爷和姑娘都收收手吧……”
“少啰嗦!”苏枕和允禵同时端起桌子正中的一盆汤,难得居然同心协力地掀向撒儿。
撒儿汤泼得满头,呆了一会儿,委屈得哭了……
苏枕和允禵,发现自己居然和对方心有灵犀?不能接受!互相瞪了一眼,掉转身子就走。
藕荷够善良,见苏枕满身满脑袋的韭菜,跟在后面说:“朱姑娘,把身上洗洗衣服换一换吧……”
“我不姓朱!”苏枕猛地转身,恶狠狠bào吼道。
藕荷也哭了……
说到藕荷,其实苏枕也没资格说她,苏枕也不正经喊人家名字,而是喊她“湘玉姐”,因为她是陕西人,说话就和《武林外传》里的佟湘玉一个口音。人家藕荷一比她小,二名字跟“湘玉”不挨边,整天被她这么喊,也怪冤的。
事后苏枕有点自责和后悔,觉得应当跟撒儿和藕荷道歉,毕竟她跟允禵吵架,没他们什么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大好,他允禵就是一受封建阶级思想毒害严重的迷途青年也就算了,她苏枕可是生在阳光里长在红旗下背起小书包欢喜上学堂社会主义好同学,撒儿和藕荷对她来说不是奴才佣人而是受人尊敬的服务业,不小心惹哭了他们当然要道歉。
嗯嗯,如此想毕了,便来寻他们两个。
先看到撒儿,正埋着头跟那磨墨呢,便走进去:
“撒儿~”
撒儿看到她忙道:“姑娘快走,我们爷一会儿就来了!”
“撒儿,我有话要跟你说啊……”
“姑娘,过会儿说过会儿说。”撒儿倒是不怕苏枕,只是怕她和允禵打架,两手并齐把她向外推。
苏枕不愿走:“撒儿你听我说完啊我跟你道歉来的啊!”
“道歉?……”撒儿呆了。他这辈子恐怕没被几个人道过歉。
正发呆间风从窗口chuī入,掀起了桌上铺着的几张宣纸。撒儿忙撇了苏枕来拾,把宣纸捡起叠好,铺在桌上,又拿个镇纸过来压着。
苏枕却对那镇纸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哎是猫哎是猫!”
“这是狮子……”撒儿还没解释完,苏枕已经把那“猫镇纸”拿起来,宣纸又动了动,撒儿忙用手按住。
苏枕拿着镇纸把玩,玉石雕得栩栩如生,肌ròu的隆起和脸上的表qíng都恰到好处,且手感冰凉润泽,摸上去十分舒服。正准备在那“猫”的脑袋上抚摸,忽听得一声:“放下!”
声音严厉而凶狠,苏枕浑身颤了一下,手一软,镇纸掉了下去。
站在门口的允禵看到镇纸落下,心里一抽,上去就狠狠赏了苏枕一个耳光。苏枕当时就懵了,哪里躲得及他这指如疾风势如闪电的葵花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