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礼!”苏枕叫道。
“嗯?”
“在前面山坡上歇歇吧。”
允礼笑起来,像个孩子:“还说要làng迹天涯闯dàng江湖,才走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苏枕也笑:“反正后面的路长得很,休息一会儿又有什么大不了。”
允礼回过头来就逆光了,那表qíng就因为夕阳的太过耀眼而看不见了:“好啊。”
坐在山坡上,马在旁边吃着糙。允礼和苏枕,居然全都看着太阳不讲话。
苏枕看看他安静得有些发呆的侧脸,“扑哧”笑道:“原来你还有安静下来的一天啊。”
允礼好像白了她一眼:“你有资格说我么!”
苏枕拔了一把糙放在手里玩:“是啊,我也有点儿闹。”
允礼喃喃道:“闹是因为寂寞吧?因为没有人陪我玩,所以就自己找乐子咯,久而久之成习惯了,如果有一天想安静一点,别人又会怀疑我是不是生病了,遇到事儿了,唉,想休息一下都不成。”
汗,你说的那是你吧,我闹好像就是因为我的个xing……
而弘昼那是智商太高了无处发泄!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耳边飘来这句话,苏枕愣了。
“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就这么一直走下去,走到哪里,都不管的。”
“我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想,我也知道你不能。
你家里还有妻妾,还有丫鬟太监,一大家子人,指望着你养活;你是皇亲,你是高官,你对国家有责任,你不能擅离职守;而更重要的是,你只怕从小,除了学怎么管人之外,就没学别的,除了协助皇上,管理国家,你恐怕不会做别的事qíng。
我也一样,我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二十年来是爸妈养活,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离了靠山,我根本养不活自己。
而且要是真的làng迹天涯,也挺累的。
冲着太阳笑一笑,把胸中的郁气笑出来,苏枕把手里的糙一扔:“走,到下面村子里找点东西吃去!我们可不能像马一样吃糙吧。”
允礼闻言就弹了起来,拍拍屁股:“等你这话好久了,你知道我这肚子都唱了多少回了!”
二人起身牵马,骑上奔下山坡,山坡下有一个小村庄,村里没有饭店啊酒馆什么的,允礼就敲开一家人的门:
“大爷,我们是过路的,饿了,想在您家找点吃的,会给您银子的,行吗?”
开门的大爷倒是很热qíng,连声道:“行啊!进来,进来!”
这家的大爷大妈很是慈祥,有点像电视里跳脑白金舞的那对老夫妻,虽然脑白金那一对已经招到全国人民的厌烦了,但是在肚子饿的时候看到这样一对满脸笑容的老两口,心qíng还是愉快的,尤其是你知道,他们端上来的是菜,不是脑白金。
饭菜很快端上来,老头还说:“就是一个野意儿,二位别嫌弃!”
苏枕和允礼忙说哪里哪里。
老头还另拿上来一罐子盐:“要是淡了就自己加。”
允礼忙说“谢谢谢谢”,然后用勺子从盐罐子里挖了盐撒一点到汤里。
盐不是太纯,颗粒很粗,还掺杂着沙子。
沙子掉到汤里是溶不了的。苏枕就突然很想告诉允礼说,你知道吗,你是盐,我是沙子,我在这个世界,是溶不了的。无法给你这碗汤的xing质,带来任何变化,我是不是多余的呢?
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身后门被撞开,杂乱的脚步声涌进来,接着一截麻绳出现在了苏枕的手上,拿着麻绳的是一只细皮嫩ròu的小白手,向上追溯,是一张嬉皮笑脸的小白脸:
“果真没猜错,图大人,我没说错吧,在这个村里打埋伏是对的。”
图里琛在对面绑住允礼:“对对对,五阿哥英明!”
弘昼一边把苏枕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绑在一起,一边说:“苏姐姐,十七叔,对不住了,其实你们跑时我看见的,但是呢,有意放你们走,这样再抓住你们,就算我将功折罪,阿玛就不关我禁闭了!十七叔,您最疼侄儿的,就担待一回吧!”
允礼的右手被图里琛绑着,居然还能用左手自如夹菜,边吃边道:“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要被你小子给用了!不过,有前途,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