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秋不如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静默了足有半刻,我隐在一堆软垫中紧攥成拳的手心里已是濡湿了一片,那个满帐低气压的中心源头总算是开了口。只是稍显低沉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平日亦不曾有的yīn戾,“难道沐秋会不知那里是营中禁地。”
禁地?我自然知道,即便没有人说起,但这点常识自己总还是有的。
这样的山体偶尔时会有滑坡的qíng况发生,因此军中建营时一般都会将营帐搭建的远离山壁范围。而那里通常也不会有什么士卒巡逻把守,平日里也根本就没有人会跑到那里去。
今日我不过是只顾想着心事,一路恍恍惚惚方走到了那里。而又这么巧偏就让自己碰上了这样的事。想想自己在这北夷大营这么多日也没遇见过一次,这还真是有够运气。
只是……我心中禁不住几分疑惑,便是这样,贺娄伽晟用得着这么大气么?这一副yīn沉沉的模样想来是怪我连累他一起倒霉被压在石头堆下了?
要说他今次救了我,我本是应当感激。可是对着这个人不知为何便实难让人存得几分谢意。再想到自己之前恍惚所思之事进而想到湛璟瑄此刻的伤势,再进而想到那一切的祸事所有的麻烦都是拜眼前这个人所赐……
想着这些,我不由越发沉了脸,也不知他究竟意所为何,索xing也不答言,只仰着头冷冷地将目光盯了过去。
“沐秋倒是很关心瑄王爷。”贺娄伽晟微垂着头,狭长的一双褐眸微微眯起,面上已是半点不见了之前那布满yīn霾的表qíng,可却是让我越发有了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是自然。”冷目紧瞪着身前的人,我理所应当地应道。心里已是越渐抑制不住地慌乱起来,面上却自不愿泄露了半分。
“哦?”贺娄伽晟眉梢微挑,静默望了我片刻,忽地伸指捏起我的下颌,猛地一抬,正对上他俯□来蓦然放大在眼前的一张辨不得喜怒的脸。
他双眸缓缓自我面上细细梭巡了遍,以着极慢的语速悠悠低道:“看来沐秋仍是对自己现今的身份全无半点所觉啊。”
见鬼的身份,见鬼的王妃,谁又稀罕!这样的气氛我真是再受不了,只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窒息了一般,想也未想,抬手便向那只钳住自己下颌的大掌挥去。‘啪’一声脆响,在沉抑寂室里传得格外响亮。
怔了怔,我有些回不过神地抬头看向那站在身前的人。贺娄伽晟正缓缓收回了手,微眯着狭眸面无表qíng地望着我。他眸中颜色愈见深晦,瞳仁深处那不见一丝波澜的黑沉,却让人有着种即将被吞噬的毛骨悚然。下意识地gāngān咽了口口水,我悄悄向后挪了挪身与他尽可能地拉出一段间隔。
贺娄伽晟站在chuáng前不动不语地像是在考量着什么,一双暗沉沉的眸子却是一错不错地望着我。我暗暗向帐门处瞥了眼,不禁思量着自己有着几分机会能跑了出去。
‘砰……’未容得我计较出个结果,chuáng上轻微的震动令我倏地惊跳着转回了目光。贺娄伽晟竟是曲膝跨上了木chuáng,长臂一伸,当即将已退至chuáng尾的我重又提回了身前。
“我是不介意现在教会沐秋认得。”
他一只手将我双手扣在一起牢牢紧握在了掌中,又一手钳着我的下颌迫着我抬起头正对向他。低低一句话落,倾身便向我靠了过来。
“贺娄伽晟,你疯了吗!放开……唔……”惊怒的喊声被骤然压在唇上的重量全然堵了回去。我愕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整个僵住了身子——贺娄伽晟,你这个混蛋!
一股从未有过的怒火直冲上脑际,微微仰头,我张口便向那重重碾压在唇上的湿热用力咬了下去。贺娄伽晟却似早有所觉,钳在我下颌的手蓦地收紧,那力气就仿似要捏碎我的颚骨一般。
我不禁轻吸了口气,完全再移不得半分,被迫张开的唇齿只能任着他的舌滑入,在自己口内舔噬吸吮近乎狂bào地翻卷着。身上qiáng压下的重力更是迫得我仰身歪倒在了chuáng上。
双腕被铁钳似的大掌牢牢攫着固在头顶挣不得丝毫,被堵的严实的唇舌更是另我几乎无法呼吸。口中那滑腻的感觉无处躲避,胃里越渐涌起阵阵几yùgān呕的恶心感。绵长的窒息加上qiáng烈的愤怒与委屈不甘,直冲的我脑中阵阵眩晕,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早已僵木的唇舌却仍是固执地顶着那口中肆无忌惮的碾转掠夺。唇舌的抵转、牙齿的碰撞,咸涩的血腥气蔓延整个口腔,也分不清究竟是谁伤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