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内容我却是自然无从而知,既想不出也懒的多费心思在上面。不论怎样,既是已做出了承诺,这一趟都城之行无论如何也是要走的。
这几天来,除了应付官府不时的传唤,我大多时间都用在了出行的准备上。毕竟是路途遥远,所去的时日怕也不短,很多东西需要备着。酒楼的事qíng自己也要有个jiāo待。更头痛的是母亲自从听闻了马贼之事便再不肯让自己出城,为了说服她同意我远行拜访名医的借口,很是费了一大番的时间与口舌……
房门“吱呀”一声被轻推开来,我转头看去,见着小桃正端着水盆由外走进。
“公子,该就寝了。”
她将盆放在一边的木架上,绞了条热巾递于我。
点点头,我转身将箱子轻放到案上,接过她递来的布帕,走到水盆边。
简单的梳洗后,我继续回到案前整理着药品,小桃一边端着水盆往外走一边道:“公子,你歇着吧,一会由奴婢收
10、临行之夜...
拾便是了。”
我轻笑了一声,“差不多了,你等下也不用再过来了,早点回房去睡明早还要赶路呢。”
“嗯,那好吧……那公子你也要早点歇息啊。”见确是没余多少要整理的,小桃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方关上房门去了。
打开医箱,我仔细将桌上理出的药品一一放于里面摆好,想着明日开始的行程,心思却不由有些飘忽。
当年,由于调任,崔府举家迁至了都城,此后便一直定居于那里。这次前去王府送信,不知自己又会否遇到一些旧识呢?
将最后一个药瓶放进箱子,轻合上箱盖,我缓缓起身,走到chuáng侧立着的一人高的平雕铜镜前。镜面昏huáng的底色,在明暗跳动的烛光下越发令人看不清镜中的容颜。念着心事,我望着镜里那倒映的模糊晃动的身影,不禁思绪纷飞……
当年离开崔府时,我与小桃的年纪都尚小。六年过去,如今无论是相貌身量都与当初有了很大的变化,我倒也不担心会被人轻易认出。
虽说自己眉目间是越发像了那位所谓的父亲了,但是以现在的男儿打扮,根本不会有人知晓了女子之身,又怎么会进而想到崔府失踪了几年的那个三小姐呢……
说起来,也不知究竟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以这样一副浓眉凤目,挺鼻薄唇的少年样貌,加上略微低沉的嗓音与比之大多女子都要高出些许却又有欠了玲珑的身形……换作了男子装扮,真的是无需再于脸上添丝毫的妆容掩饰,也不必担心会从外貌上惹人起疑了。
而在其他之处,便更是没什么破绽可寻了。无论是在xingqíng气韵上,还是从言行举止中,亦都很难在自己身上寻到这个时代纤柔女子的温顺与娇持了。而我也一直很小心地注意着细处,即便平日没有外人,也是不会有丝毫的懈怠。
也正是因此,几年来除了母亲、小桃与碧云这些从小在一起的人,再无他人知晓亦或怀疑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看着镜中那模糊不清的影子,视线却渐渐停在了喉间依稀可见的微微突起上。目光微凝,我不由皱了下眉,苦笑着摇了摇头——呵,竟是差点忘了,至少有一个人是看穿了的……
——那应是两年前吧……
一次我到本城最大的一家医馆寻购糙药。方刚付过钱,正待出门,却正遇见两个浑身浸血的人相扶而入。听其中一人简短诉说是因遇到盗匪商货被劫,而主子身受重伤。而那位他口中的主子却至始于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微闭着双目由着两位当堂大夫查看伤口。
我站在药堂内稍远的地方也依稀看到解开衣裳后,那人肋下显出的一条足有七寸余长的狰狞刀口。
10、临行之夜...
血水正不断地涌出,两人衣上大片的鲜红怕是大都来自此伤。
伤口很深,虽未伤及内腑,但出血严重,普通的上药包扎根本无法止住,两位大夫也不免束手无策。虽然很怀疑他们遇见盗匪的说辞,但救病扶伤,医者本职,我不禁主动上前提出了医治。
仔细看过一眼,伤口由左肋右斜至腹部,深可见骨,必须进行fèng合。其实这种外科治疗手法在这里早已出现过,只是所传不广,一般的大夫大都所知不多。而普通的百姓便更是闻所未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