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夜哥哥?绛夜哥哥?”沉浸在思绪里,直到被清歌略带焦急的声音唤醒,一双清澈的眸子满满的担忧。“你有什么烦心的事么?”声音依旧如幼时般软软的清明的,不带目的xing,不含虚假的成分。
“歌儿……”绛夜叹息了一声,讲清歌揽在了怀中,只是抱着,不肯开口。
“是因为我么?”清歌也反手抱住了绛夜 ,声音有些落寞。“我不希望,绛夜哥哥为了我烦心,我不想再为任何人增添麻烦。绛夜哥哥,无论如何,请不要因为我而烦心。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很高兴可以为你分担,我也可以找到,我生存的意义。”说到最后,清歌撑起身,看着绛夜略显哀伤的双眸,柔柔的笑着。“我一直不知道我生存的意义呢!晚镜告诉我,每个人都有他生存的意义,所以我才活了下来,找寻我的意义。现在,我找到了,不是么?”
“该死的,是谁告诉你的!”一声怒吼打断了清歌的陈述,这似乎还是绛夜第一次对清歌凶吧。清歌一时间竟愣住了,不知道他的怒气所为何来。“你很烦心,是么?所以,才对我发火?”
“对不起。”意识到自己吓到清歌了,绛夜连忙道歉,“我不是对你生气,我不该对你这么大声的。吓着你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绛夜竟然无措到,没有用“朕”这个自称。也许,在清歌的面前,他也从没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帝王。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静静的想,你最希望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也想想,身为帝王,应该怎么做。而我,永远都会支持你。绛夜哥哥,我不能永远在你的庇护之下做一朵温室的花,我也想为你分忧,为你付出呵。”
绛夜看着清歌不同往日的淡雅笑容,忽然想起晚镜。那个最后选择了江家,选择了与林尹一起死去的晚镜,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有着难以想象的坚qiáng。选择了正义,也选择了幸福。她聪慧,看似淡然却有着超出常人的坚持。他曾想过,为什么这两人朝夕相处那么久,清歌却学不到晚镜的一丝半毫,而现在,他却觉得清歌像极了晚镜。那样的笑容,让他产生了恐惧,害怕清歌会选择晚镜一样的道路。为了大义,为了爱qíng而牺牲自己,牺牲了幸福,也牺牲了生命……
“歌儿,你……”不要乱想,什么也不需要做,一切都jiāo给我。他想说,然而,不待他说出口,清歌已经径自退下,只留下那个令他恐惧的笑容。
上书房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空空dàngdàng,绛夜心中的恐惧不断放大。手指无意识的伸出,不知道是想抓住些什么,还是,对某些事或人,放手……
婚仪
“往事朦胧况味长,东风怡dàng记孤芳。长夏荷香沁炎暑,桂岚凉。
jú露清心华月慡,chūn归几度又飞霜。 卿赠素衣不忍着,永难忘。“-瑶君 《江柳依依》
楼台高锁,庭院深深,绛夜遣退了所有的侍卫随护,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寂静的宫殿里。凄婉哀怨却又柔美的歌声飘飘渺渺的萦绕在耳间。绛夜一边想着在朝堂上的僵冷气氛,心中惆怅,不知道是谁又唱出这样哀戚的曲调,心中更是凄然,脚步也就不觉的往声源处去了。
“哎哎,怎么能唱这样的调子!不行不行,换一个……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chuī又少,天涯何处无芳糙……啊,不对不对!”拨弄了两三声,刚刚唱出一点活泼之意却又断了,哀叹又起,“这个也不好。”娇甜而带了一丝气愤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我不能像晚镜那样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连想唱个曲都找不到合适的来唱!”气鼓鼓的倔起嘴,“算了,去绣花好了!我就不信什么都做不好!”绛夜站在碧霄宫的门口,看着清歌气冲冲的冲进了房间。
想来也是,这个皇宫中,又有谁敢像她这样放声歌唱?连他的妹妹都怕他的残毒而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快而命丧九泉。
她,还是这么有生气啊,真好!
想着,绛夜悄悄的尾随着清歌进了内殿,一直走到她的房间外。第一次做起偷窥的事。
“呀!又扎到手了!我怎么这么笨!” 清歌气恼的捶着自己的头,“这种程度还想帮绛夜哥哥分忧,根本是痴心妄想嘛!”声音有些气虚,“绛夜哥哥值得更好的女孩子来陪伴他,给他快乐……我,也该退开了……”绛夜心一窒,几乎就要破门而入,却生生止住了。看着清歌将手中的女红抱在怀中,自语着,“至少,也该给绛夜哥哥留下些什么,可以让他偶尔也想起我。”令绛夜心疼的是清歌脸上那一抹恬淡自足的笑容——果然是那么像呵!清歌和晚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