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就是那个,能够以手中针把肌肤fèng合,擅长刮骨疗毒的‘神针’吗?”yīn暗的角落有人问。
我努力睁大眼睛,还是只能看到角落里朦朦胧胧有三个人影。我摇摇头:“我不认识什么神针啊。”
“她是王裳的徒儿,医术很高明。”拖我来的男子说。
心里暗暗叫苦,我是跟着王大妈学了一点儿医术,但仅止于辨识糙药以及一些很简单的药方。刚才那人说的什么“刮骨疗毒”、“fèng合肌肤”,我可从来没有学过。
“好了,快过来,没时间闲扯!”角落那人冷冷道。
我有点害怕,抬头往上面看了一眼。
拉我下来那人马上说:“那丫头在上面等你,你治好了就可以跟她一起回去。”
我无奈,走了两步,三个围在一起的人影有两个站了起来,自动站到一边。剩下的一个坐在地上,从容的看着我。
这是一个长得有点像女子的年青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长得那么美艳的男子,也从来不知道有人伤成他那个样子,却还能这般气度从容。
“你就是王裳?”年青男子温和的问我,气不足,短短一句话说得气若游丝。
“我不是,只跟王大妈学过两天医术。”我低声回答,心里浮起一阵歉意。
他的发髻散开了,垂到腰间的长发因为靠坐着的缘故,委顿在地,这么暗的环境中看来还泛着乌黑的光泽,雾蒙蒙的乌黑双眸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源,衬得眼眶周围那隐隐的青色有种颓靡的美。肤色原本就白皙如玉,此刻因为大量失血的缘故更白得不详,jīng致绝伦的脸有种无人可漠视的高贵气质,使人自惭形秽。
他身上穿了一间淡huáng色的丝绸袍子,原本应是微风轻拂,态拟神仙。此刻袍子上面却蘸满了鲜血,gān涸的血迹颜色暗哑沉重,即使此刻沟中有风chuī过,这袍子也是飞扬不起来了。
我走近去,道声:“抱歉!”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裳。
丝绸有些被血粘在伤口上了,揭开的时候似乎能听到轻微的“哧”一声,他蹙了蹙眉。我的手不禁一抖。
他低声道:“无妨。”忍耐着一动不动。
揭开衣裳,便露出胸前,肩膊,后背上那些恐怖的伤口。翻卷的皮肤,撕裂的筋ròu触目惊心。幸好此刻血已经止住,不然面前这人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亡。只是这么多这么深的伤口……
我苦笑着转头对抓我来人道:“我不会治。”
旁边侍立的一人俯身凑在我耳边:“假如此人不治而亡的话,阎皇爷正殷切期待着同你跟上面那丫头攀谈呢。”
威胁我的语气冰冷中带有黏腻,令我想起蛇之类的东西,不寒而栗。
不治的话,就会死!如果治不好的话……
“这里很黑,我看不清楚。”我说。
“嚓”有人打亮了火折子。
我的眼睛在沟内众人身上溜了一圈。除了拖我下来的那个人,其余站着的两位穿着短打的服装,气宇不凡,身形十分彪悍。
这票人,全都不是普通人。
面前重伤这人却又像是众人之首。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人不是郁南王吧?哪里有这么巧的事呢!
刚才说话那人不耐烦了,开始催我:“还不快动手?”
动手?动什么手?
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要伤口愈合恐怕是件困难的事qíng。
见我发呆,那人叱喝道:“你不是神针的徒弟吗?快动手fèng合伤口啊!”
竟然是fèng合伤口啊,我心尖打颤,从腰间摸出个针线包来。幸亏这两天王大妈教我做鞋,这家伙还揣在身上。
将线穿过针鼻的时候,手一直抖。
好像不大对哦,用纳鞋底的线去fèng伤口,想想都觉得很恐怖。有什么事qíng不对了。我努力的想着,印象中,fèng合伤口的线应该是透明的,坚韧的……搞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从来没有见过王大妈替别人fèng合伤口。
不过应该是用光滑的线没错,不然拆除时候不是很痛吗。
一抬头看见有三双眼睛目露凶光的瞪着我,真是抱歉,一不小心又走神了!
“可以把这袍子上面的丝线抽出来吗?用这种粗线不行的。”
从丝绸袍子上面抽出来的虽然是上等的丝线,但是好像还是差了一点。我想了想,从头上拔了一条头发下来,跟丝线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