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起chuáng同样的流程,早饭后去给两伤员换药,伤药是白薇昨晚去药房拿来的,是本药房中最好的外伤药,但跟太医院疡医们给的相比就有明显区别,敷在伤口上后刺激得二位姑姑都哎哎呼痛。
换好药包扎好,香茹写下今日膳方,然后告辞回屋,拿上书箱去太医院上课。
先把昨晚写的作业给邵太医过目,邵太医翻看一遍,不意外的发现膳方里全是食物,没一味药材,要是这毛病一直保持下去,“不开药膳方的女食医”恐怕会是日后香茹的响亮名号。
“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你那师兄脾气够倔了,你比他还倔,方子开得都对,可硬全是食物,那么厚的一本诊籍,你就找不出一个能开药膳的病例?”邵太医好笑摇头。
“食物便宜易得啊,再说了,百姓对医馆药铺本能有一种恐惧心理,不是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跟这两个行当打jiāo道的,我可不想将来因为没有病人上门而没生意做。”香茹振振有词。
“药补不如食补,食疗为主、药膳为辅的确是很不错的开方原则,但你要想到,开膳方也是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你总是不写药膳方,那四百味药材你岂不是白背的?万一要你开药膳方的时候脑子打结写不出来怎么办?还有啊,你可是在我的手底下学习啊,无论如何麻烦你对考试重视一下可以不?考试时你要习惯xing的顺手就写食疗方,你白考一次就不说了,另外我这老脸往哪放?”
邵太医把作业还给香茹,一指身后墙下小桌,“昨天念你初学开方,本想放你一马,今天发现根本不能纵容你,去把剩下的病例全部写出药膳方来,下午再去前面学诊脉。”
“是,老师。”香茹乖乖去写方子。
邵太医说得对,任xing也要看时候,她现在的一切目标就是为了通过考试,药膳方就药膳方,她又不是写不来。
香茹老实在桌前坐下,铺开纸笔一边斟酌一边写起来,不知不觉就是一上午的工夫过去,小太监们送来午饭时,香茹才搁笔休息,顺便把一上午写出来的作业放到邵太医桌上待阅。
邵太医先阅作业,越看越皱眉,翻完最后一页,啪的一下就全扔到了桌上。
香茹本是坐在小圆桌前吃饭,听到动静扭头来看,瞄到邵太医似乎qíng绪不妥,不敢猜测是不是自己的作业有什么问题,一时间不敢出声,装没事人一般,扭脸低头进餐。
邵太医眼角余光瞄到香茹的小动作,刚刚那点莫名其妙的小怒气立马烟消云散,心想到底还是厨活jīng妙的好处么,写起饮食膳方来犹如神助,妙笔生花,灵活运用各种原料,并不死搬书中膳方,却又配伍得恰到好处,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看来倒不是耍小聪明,而是真聪明,如此聪明伶俐的丫头,应该算得上是真天才吧?这样的资质实在世间少有。
邵太医突然下意识地自嘲一笑,心胸一片开阔,困扰他多时的有关香茹资质的问题,在这一刻都云消雨散了。
唯有真正的天才,才能在被埋没了几年后重新焕发光彩,就像颗包裹在石壁中的美玉,乍看毫无价值,可一旦被识货人破开外层石壁,内涵得见天日,就立刻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来,顿时叫人爱不释手。
既然这样,那么再多加些难度应该不会难倒她哦?谁叫她是真天才呢。
“香茹。”
“在,老师。”香茹听到召唤,赶紧放下碗筷,一边掏手绢擦嘴一边近前来。
“今天的功课就到此为止,傍晚回去后把我给你的书都好好看看,明天给你疑难杂症的病例,教你分析病症写出药膳方来。”
“老师,为什么一下跳这么高难度?”香茹很吃惊。
“因为你聪明啊,给你布置的功课都难不倒你,只好加大难度,要是这样你都能在没我指导的前提下独立写完一本诊籍膳方,你就有了考试的资格。”
“当真!?”香茹的兴奋值瞬间爆棚,幸好她还记得这里是公共地盘,忍着没有跳脚欢呼。
“我只是说你有了资格,可没说你一定能过,你的文化课是你最大的弱项……”
邵太医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难耐的香茹截下话头,“是是,老师说得是,我明白,文化课就仰赖老师多多脂教,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明年我一定要参加考试,我想让师傅离宫时能走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