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梁氏举着胳臂见对方并不回应,而且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她也没胆自己起身把请柬放在大掌柜手边的茶几上,只好尴尬地笑笑,放到自己手边的茶几上。
“大掌柜,您这又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地么?”何梁氏没话找话。
“何夫人,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刘大掌柜不动声色地道。
“没有没有,我对大掌柜没有误会,没有误会。”何梁氏连忙摆手。
“没有就最好了,我知道了夫人的来意,我听得很清楚,我也说了我记下了这事会跟掌柜们商量,夫人还有别的事么?”
“没有了,就这一件事,掌柜的答应赏脸就太好了。”何梁氏压根没听出大掌柜话里的意思,再次笑得得意。
“大人,我有说一定会去么?夫人还说这不是误会?幸好夫人还坐在这里,有误会能及时解开,不必到时空等。”
何梁氏“嘎”地收紧笑容,满脸紧张,拔尖了声音急道:“大掌柜的刚才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怎么能又反悔?”
刘大掌柜装无辜,“夫人,我何曾答应过?您到是说说看。”
何梁氏越急越结巴,“明明刚才掌柜的说记下了这事,难道这不是说答应了我娘家的邀约?”
大掌柜轻蔑笑道,“夫人玩笑了,这不过是一种客套虚礼罢了,让夫人误会刘某真是抱歉。”
何梁氏慌了手脚,却仍然坚持自己的理解,“大掌柜明明是许下邀约,现在又矢口否认,莫不是耍我梁家玩呢?”
何大妮听出继母话中破绽,心下暗喜,悄悄抬头偷瞄大掌柜,却见那大掌柜越发的气定神闲,心中放心,知道对方定有对策。
“夫人此言差矣,刘某敢问夫人,夫人的夫家贵姓?”大掌柜也不以我来自称了。
“当然是姓何,掌柜的不是知道么。”何梁氏既认定对方反悔,她的泼妇本色开始显露,语气态度上明显不耐起来。
“既然夫人已经从了夫姓,那这梁家又是怎么回事呢?”
“梁家是我娘家,我先前跟掌柜的说过了,我女儿给她外祖一家来求的。”
“夫人口口声声说是何姑娘来求事,又怎么一直都是夫人在说呢?何姑娘前前后后才不过说了三句话,其他的话都是夫人在说,刘某没有说错吧?”
何梁氏好像猛然醒悟过来,伸手使劲去掐何大妮的胳臂,“你个死丫头,还不快说两句。”
何大妮抱着胳臂作疼闪躲,满脸痛苦,嘴唇噏动几下,怯生生地望着大掌柜正要说话,刘大掌柜一摆手,目光如刀直视何梁氏。
“夫人,这里是向家分行,不是你何家小屋,夫人明知何姑娘与向家关系深厚,还当着刘某的面对姑娘施bào,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
何梁氏赶忙收拢双手连声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心急……”
“心急所以就掐女儿?夫人在家时也是这样对待其他孩子的?”大掌柜冷笑。
何梁氏越发慌张,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解释,“这……”
大掌柜冷眼旁观,不再出言相bī,左手放在腿上,右手搁在茶几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冷峻的目光在何大妮与何梁氏之间来回移动,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何大妮只管低头做足弱势姿态,让何梁氏独自承受刘大掌柜施加给她的压力。
何梁氏被刘大掌柜的眼神弄得战战就兢如坐针毡,把她心中刚刚抬头的那种泼妇习气给打压得一点不剩,畏畏缩缩地躬背塌腰,压根不敢与刘掌柜对视。
“何姑娘……”好一会儿,刘大掌柜总算重新开腔,何大妮缓缓抬头,而何梁氏则突然一激灵地坐直起来。
“姑娘还有别的事么?”大掌柜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
“没有,没有别的事,时间不早,叨唠掌柜已久,我们这就告辞了。”
“慢着!”何梁氏急了,心里想道已经收了娘家的礼,不可能再退回去,无论如何不能白跑这一趟,于是又求,“大掌柜,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掌柜的就赏脸应了邀约吧。”
“夫人,您是不是忘记了刘某之前说过的话?”刘大掌柜对何梁氏失去了耐xing,神色不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