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落座后,一边喝茶一边随意聊天,主要是香茹在说,向斐负责cha科打诨调节气氛,吴婶应和,段菲儿始终沉默。
香茹要说的主要是她这里作息习惯,平常人家惯常的作息在这里不行,除了早饭能准时外,其它两餐都要延后,要是一时适应不了可以在正餐时间去前面吃。
吴婶连声道谢,又道不必麻烦,跟大家一块就行了,没什么不能适应的。
既然客人都这样说了,香茹也就不再坚持,笑笑间就把话题转移到了吴婶母女身上,询问她们日后生活的打算。
“这个我们早就想好了,托了人跟城里的绣坊联系过,有绣坊看中我们娘俩的手艺,愿意给我们活gān,一个月下来赚的钱足够吃饭。”吴婶温言细语地谈道。
“哦,那还不错。
早就联系好的?”
“是的,早就联系好的,就为了防备今天的变故。
只是那时还在段家,接不了私活,也不知道夫人会用什么手段,那天出殡大家被抛弃在路边,有能力的早有准备倒是不慌不忙,没孩子的也无所谓,就是那些孩子还小和没有能力的女人最可怜,坐在路边哭作一团。”
“你们出殡时就没人想到带些钱以防万一?”没一个想到带钱的香茹可不信,“段家内斗了这么久,又都不是小孩子了,一点防备都没有?”
“姑娘说的是,是有人身上带钱了,可随身又能带多少钱呢,大家主要的家当还留在段家,况且也没人想到夫人会在出殡回程的半路上把我们抛下。
早有准备的自然不愁,没有带钱又无能力早做准备的,那个时候除了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抛弃你们总比把你们jiāo人牙子带走的qiáng了。
好了,事已过去,咱们就不再提了,吴婶和菲儿姑娘安心在我这里住下吧,正好你们也帮我指点一下底下丫头们的女红,能接到绣坊的活,想必吴婶与菲儿姑娘的绣活一定不错。”
“姑娘客气了,姑娘帮了我们,这都是应该的。”
这时,三妮进来禀报,说吴婶她们的行李都搬到房间去了,香茹顺势结束谈话,让吴婶与段菲儿回屋整理。
“吴婶,菲儿姑娘,你们就先回屋把行李整理好,中午就到前面吃午饭。
斐少爷,您不着急走吧?”
“不急不急,我今天没事。”
“怎么样,吴婶,中午就让斐少爷陪您母女一起在前面吃午饭,我中午要在厨房照应,就不陪你们了,晚上等打了烊我们再一起喝一杯。”
“姑娘太客气了,我们真不敢当,您只管忙您的,我们跟着丫头们一起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们是斐少爷送来的客人,又要在我这里长住,我理当照顾好你们。
好了,就这么说了,晚上我再给二位接风,现在你们就先回屋休息吧,一大早起来到这会儿也累了。”
桂花适时从香茹身后走出来,领吴婶与段菲儿出去。
隔着敞开的房门,看到那母女二人下了月台到了院里,香茹才冲向斐勾勾手指,“那个段菲儿不是哑巴吧?一声不出。”
“当然不是,说是自小如此,深居简出,除了母亲和兄长,不怎么跟别人接触,没事就喜欢在屋里绣花,练出一手好绣活。
只是这次事发突然,家当都落在段家,一件都没带出来,不然也好叫你点评点评,听说你的绣活不错。”
“我可不敢当,她能接到绣坊的活就已说明她的水平,不需要别人点评,靠这手艺她足以养活自己,不需要别人过多cao心。”
“怎么不cao心,吴婶一提起她女儿的腿脚就后悔,当年为什么没坚持给女儿治病,如今耽误女儿一生,女儿嫁不掉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那有什么办法,事qíng都已经发生,而且过去这么多年,总不能打断她的腿重新接过吧?哪个大夫敢保证这么做就一定能养好,与其想那些不可改变的现实,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过好以后的生活,人生几十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你这样说是没错,但一样米养百样人,你能这样想得开,人家却不一定,就由着她去吧。”向斐明显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端杯喝茶。
“只要她别把话题扯我身上,我自由着她去。”
“嗯?”向斐一口茶下肚才反应过来,可这话茬他更不好接,眨巴几下眼睛,淡定地“哦”了一声,继续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