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见桂花进了屋,松口气,拉着妹妹进屋说悄悄话。
“什么?大姐竟然看出来了?!”三妮大惊失色。
“是呀,别以为大姐是瞎的,她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说,我刚才都吓死了。”
“那怎么办呀?大姐还说什么了?”
“大姐说……大姐说……”二妮说了半天,就是没有下文,反倒脸色越来越红,把三妮急得够呛。
“二姐,大姐说什么了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大姐要我去跟他说,要想几年后娶我回家,就好好gān活。”在自己亲妹妹面前,二妮都羞涩得不行,唯独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泛着盈润的水光。
三妮瞬间变得比木jī还呆,半天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姐,你没听错吧,大姐居然这样说?”
“嗯,没错,大姐说姑娘哪有不想嫁人的。
妹,你说现在怎么办?我只要想到当初我们立的誓就不安,当初说好一辈子不嫁人专心伺候大姐,不然天打雷劈永世不超生。
可大虎他……”二妮想到现实和誓言,羞涩褪去,换上面无人色。
“姐,我早就跟你说了,别跟大虎走太近,大姐不过是要你们俩搭伴买菜,省得你一人买菜辛苦,可你俩现在这样……唉……这叫人怎么办呐。”
“那我把东西还他,断了算了,再不和他走近。”二妮赌气道。
“姐,你瞎说什么呢,你真断得了?我们都在这一个院子里住着,他天天在你眼面前来来去去,早上你们还要一块买菜,你怎么避开啊?”
“那我怎么办啊,大姐的话不知是真是假,我又立了重誓,可是我跟大虎又是真的……”二妮说不下去,掩面而泣。
“还能怎么办,跟他说清楚吧,我们是死契,他卖了五年活契,等他到期了,就算大姐肯放你,那时你也老了。
姐你想嫁,他家父母肯定也不会接受,谁家新媳妇进门不是十五六、十七岁的都嫌大,过了十七就没人要,除非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等丫头,一般人家谁乐意娶个十八岁以上的新媳妇,邻居的议论谁受得了啊。”三妮毫不留qíng地指出残酷的现实,以免姐姐白日梦做昏头。
二妮抬起脸擦gān眼泪,但神qíng中还是有很多不舍,喃喃地道,“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才更舍不得,离家这么久了头一次有男人对自己这么好……”
“是啊,大虎是男的,大姐对咱们再好都抵不了这个的好。
唉,姐,你自己看着办吧,我是没办法了,我只希望不要有一天也像你这样。”
“要是你也碰到了呢?大姐的生意越做越好,请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到。”
“雇来的那都是雇工,他们本身是自由身,哪像我们是死契,哪怕大姐将来请几十个男工,人家只要一晓得我们是死契,就不会再看我们一眼,反正我是早就不报希望了。
姐,你也醒醒吧,别再傻了,你们没有将来的,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害了你自己不要紧,要是连累了大姐可怎么办?大姐开买卖口碑很重要,惹怒了她对姐你也没好结果。”
见妹妹这么苦口婆心地劝自己,二妮再心疼不舍也知道妹妹说得有理,必须得断了与大虎的感qíng。
“行,我知道怎么做了,等我回头有空了就跟大虎好好谈谈,把他送我的东西都还给他,让他不要在我身上làng费时间了。”
“嗯,姐你好好想想怎么说,你们俩天天还要上街买菜,话说绝了又影响你们的差事。”
“大不了我跟大姐说,不要再两个人一块了,就让我一人或者他一人,要不我们俩姐妹,或者他跟小虎一块。”
“这样也行,那姐你现在先洗把脸,静静想一想,我出去看看,别外面都没人伺候。”
三妮说完就出去了,在外面转了一圈,一切正常。
向斐还在跟吴婶说话,柏安与大虎小虎坐在吴婶门口的花架下聊天,桂花坐在上房二楼门外的回廊上做着针线。
没有太长时间,一个厨房帮工在角门处伸头喊了一声,叫院里的人去厨房拿午饭。
院里的人立刻蜂拥进厨房,鱼贯端出一个个大托盘,分送到不同的房间。
向斐见吴婶母女的午饭送来,他也就结束谈话,告辞退出,下楼来的桂花迎上向斐,请他先去客厅歇歇,给他上了杯茶,又从书房拿了几本闲书给他打发时间,桂花就退下与二妮姐妹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