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笑着答应,然后用纸包了一大包,放到桌子上,”一共就给十五文好了,带着三个孩子,你们也挺不容易的。“
费娇娇与雪雁相视一笑,又不好点破,只得连声道谢不止。
费娇娇拿起纸包,有些疑惑的问道:”店家,这是什么纸?“
”这是桑皮纸。“费娇娇还真的没有听说过。
店家解释道,”这桑皮纸是我兄弟做的,材料就是我们当地生产的桑树树皮,这桑皮纸书写文书契约,保存数百年皱折不断裂;用它包鲜水果,滴水成冰的日子包上七层长途贩运也冻不了,如果受寒咳嗽,用桑皮纸包上梨在火上烤了吃,就能治咳嗽。“
费娇娇点点头,这个世界,好东西真不少,这个桑皮纸,是她原来没有听说过的,保鲜水果,嗯,说不定后能够用得上。
这正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雪雁在外人面前很善谈,一会儿就和店主称兄道弟了,听说他们要找马车,店主很慡快的答应帮忙,只留下一个小伙计看店,就一溜小跑的不见了。
费娇娇不免心中生疑,可又不能直接问出来,只好问店伙计,”小二哥,你们店主去哪儿找车了。“小伙计边擦着桌子边说道:”我们店主的女婿就是赶车的,家里有两辆车呢?他和他兄弟都是靠着赶车为生。“
兄弟二人,费娇娇中一动又有了新的主意。
第三回张七
店主很快回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以后,跳下来一个身形彪悍的男子。
看到他满脸的络腮胡须,费娇娇不禁吓了一跳,如果是在路上再见此人,她一定会绕道走。
听到他的声音,才知这人最多不过二十四五岁,很和善的男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费娇娇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与雪雁讨价还价,暗自打量审视着他。
一番谈话下来,费娇娇彻底放下,来,松了一气。
或许是职业的缘故,马车夫很健谈。
他们上了车之后,雪雁就坐在车辕的右边,一边看路,一边和他聊天。
费娇娇敲敲窗户,让车夫停下了马车。
雪雁一看,马上就要拐上官道了,这时候停车,难道她又变了?
果然如她所料,费娇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张七不是还有一个兄弟也是赶车的吗,我们一起雇佣他们,让他到会合处的李家湾去告诉船家,我们不坐那条船了,然后我们坐他兄弟的车,继续前行,至于到哪里,路上再说。”
“这是为何?”
“因为有人知道我们雇佣了那条船,所以我们需要稍稍改变一下计划,其实,从上岸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想过再坐那条船。”
雪雁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不停的换乘jiāo通工具,不是坏事。
张七做了多年的车夫,虽然话多,却知道什么改问,什么时候该闭嘴,只要客人出钱,去哪里都无所谓,更何况他也希望自己的兄弟多挣些钱,明年他可就要成亲了,他多挣一点,自己就可以少出一点。
马车拐到了张七家门口,张七住的是茅糙顶的砖房,一排八间,用竹篱笆隔成两个院子,兄弟俩各占四间。
张家兄弟没有桑园,常年靠马车为生,旺季的时候,一个月能挣出一年的挑费来,剩下的时间,就是挣点零花,攒钱娶媳妇。
费娇娇很喜欢这种田园式的房子,桑园镇大部分房子都是这样的,只有主街上的门面房才是整体的砖木结构。
桑园镇贫富差距很大,有钱的都是家里有桑园的人。
张七的兄弟叫张九,他们的爹娘早就去世了,之所以叫张七,张九,是因为他们出生的月份一个在七月,一个在九月。
兄弟俩从卖苦力起家,积掼了多年,买了第一辆马车,然后又用第一辆马车的钱,生出了第二辆马车。
兄弟二人每天都在码头或者主街上等活,今天张九刚拉完一个活回家。
张七的媳妇是长短腿,长得还挺清秀。如果不是身子有残疾,店主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一个马车夫。
张七在门口喊了兄弟一声,张九嚼着饼子走出来,看到有客人在门口,赶紧把口里的食物咽了进去,险些噎着。
张九和他哥哥长的不一样,人透着jīng明,一双眼滴溜溜转个不停,费娇娇有些不喜欢,这种人,太容易为了金钱出卖别人,透过眼睛,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费娇娇有些后悔了。
雪雁看出了她的担心,悄悄捏捏的手掌心,示意她不必担心。
雪雁站在门口,其他人依旧坐在马车上。
不一会儿,就见两兄弟一起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