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老喇嘛的那席话,赤巴喇嘛和夏奥喇嘛都觉得此次事件大有蹊跷,虽然“博克多”本人已经供认不讳,他们仍然觉得有诸多的疑点。再加上事发的第二天,“博克多”的一名起居贴身喇嘛就自杀了,更是让圣宫上下疑云重重。
喇嘛们虽然对世qíng懂得不多,但赤巴喇嘛作为外事喇嘛毕竟jīng明得多,这次又见到“千机门”出动,更觉得大有可疑。尤其令他感到愤怒的是,历代的驻地官员都不能擅自gān涉圣宫的教中事务,而“千机门”的人居然不知用什么手段探知了圣宫的秘道,这是圣宫的绝密之一,早已大大逾越了他们的权限。
他将自己的怀疑和夏奥喇嘛探讨了一下,夏奥喇嘛最为崇拜“博克多”,加之xing烈如火,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博克多”有“私qíng”这一事实,相反,总隐隐觉得他是被朝廷派出的这群人“陷害”的。
现在,他们的教敌奘汗赤教正在朝中大肆活动,而在这样关键时刻居然就有了“博克多”的“罪证”,两人越想越觉得此事十分诡异,是以,见了秦小楼,自然再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秦小楼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却又无可奈何。
朱渝看着张瑶星:“张大人,此次事件要绝对保密,若有泄密者,格杀勿论。”
张瑶星点了点头,饶是他在“千机门”多年,也不禁对朱渝十分佩服。朱渝自来到这里,一直是单独行事,他们也丝毫不知道他的行踪,直到朱渝布置好一切,安排他们埋伏在四周,才一举拿获了那如山铁证。
“朱大人神机妙算,我们这么多人忙碌了这么久也找不到丝毫线索,可是你一来就解决了此事,下官自愧不如……”
“大家彼此彼此,张大人又何必过谦?”
秦小楼盯着朱渝:“你是怎么知道密室出口的?你又如何那么清楚‘博克多’的行踪?”
“下官的工作手段,恕难告知秦大人。”
“佩服佩服,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秦小楼不无讥讽地道:“朱渝,你如此神通广大搞出这么多事qíng来,于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朱渝面色一沉:“秦大人,请注意你的措辞,你代表的是朝廷,而非圣宫。你千万不要站错了立场!”
秦小楼比不得张瑶星等人,自不怕他,怒瞪他一眼,朱渝也对他怒目而视。
好一会儿,朱渝才冷冷道:“秦大人,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协助圣宫尽快确立新的‘博克多’……”
现任“博克多”并未死,哪里去找什么转世灵童?要另立“博克多”,又谈何容易?
秦小楼长叹一声:“哎,君玉和圣宫的关系那么密切,可惜君玉不在,他要在的话,赤巴喇嘛和夏奥喇嘛的态度想必不会这般恶劣,我也可以和他商量一下。”
朱渝的背影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痛下决心忘记这个人,斩断有关她的一切记忆,即使不得不提起她的时候也只用“她”来代替,可是,一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悸。
第三十七章
漫天的风雪席卷了铺天盖地的寒意,呜呜地在驻地大臣府邸的上空一次次呼啸而过。
今晚,正是中原传统的元宵佳节。驻地大臣府邸虽然也按照惯例张灯结彩,却没有丝毫喜庆的气氛。
大厅里坐满了人,每一个人都面色凝重。左边是以朱渝为首的朝廷官员,右边则是以赤巴喇嘛为首的圣宫代表以及包括铁马寺在内的三大寺院的首要喇嘛。
秦小楼拿出朝廷的密函,这正是朱渝离京时就准备好的废除现任“博克多”的圣旨,但是,朱渝直到昨天和三大寺院的住持面谈后,才第一次向秦小楼出示了这道密旨。此时,秦小楼才完全明白,原来今上早已对“博克多”大为不满,早已给他定下了“罪行”。
他本来对于“博克多”和那个叫作“央金”的女子的私qíng已经确信,可是,现在见了密旨以及朱渝的表现,反倒生出了极大的怀疑。
赤巴喇嘛等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待秦小楼宣读了圣旨,依旧十分震骇。夏奥喇嘛抗声道:“此事尚未调查清楚,秦大人何故……”
“此事已经十分详尽,不用再làng费时间!”朱渝打断了他的话,“请圣宫准备就绪,五日后,下官会亲自押解前任‘博克多’进京,至于新一任的‘博克多’人选,秦大人会协助圣宫尽早做出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