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色渐渐放亮,人影渐渐地清晰起来,无论是在场中刀光剑影的人,还是在场外综马飞驰的人,谁都身心俱疲,惨无人色。保护特穆尔的高手见此天色已经不妨碍看见后面she来的铁弹,互相商量一下,准备分出一半人来抵挡粥粥的追杀。但才有人一拉缰绳放缓马步,只听得营中三声pào响,随即传来排山倒海的呐喊。显然是有军队对大营发起大规模的袭击。
特穆尔与其手下卫士都惊在那儿,他们想象得出,此刻被安排睡觉的将领急忙披挂出来找中军帐却不见大王人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qíng形。特穆尔当机立断,喝道:“你们拦住这个小疯子,跟两个人随我回去大营。”立刻有人应身跟上,往大营跑去。其他人等一拥而上,杀向粥粥。
粥粥大喊一声:“我们的后援大部队来啦。”说完返身催马就溜。因为有夜色掩护的qíng况下粥粥还可浑水摸鱼,但是如今他们这些高手看得见弹弓的发动,铁弹的轨迹,粥粥便再没取胜法宝,自己又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是不是这么多人的对手,只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粥粥用过那么多的三十六计,还真没怎么走为上策过,自己都为自己赶到羞愧。但是粥粥安慰自己,xing命是第一的,要没了xing命,还拿什么去享受胜利的喜悦?去享受与蒋懋成亲的快乐?
但是没想到,一点都没想到,熊泼辣喊了一声“粥粥,挡住特穆尔”后,蒋懋也叫了声“粥粥,别让特穆尔回营,叫他们大营群龙无首才好办事”。粥粥脱口而骂:
“他妈的,你们当我是神仙啊,这么多高手追着,我怎么可能还手?”但是话才出口,自己也意识到,拦住一个特穆尔,等于是削弱对方一半的战力,在此紧要关头,也就只有这个方子最最管用。粥粥嘴里骂骂咧咧,“老子豁出去了,蒋懋你就这么陷害忠良,回头老子xing命还在,定要找你算帐。”但是人却一蹬马鞍,如箭般地飞纵出去,追向特穆尔。骑马反而累赘,粥粥拚出全身轻功的时候,快马也不是她的对手,只是两手必须用来辅助快跑,再没有空挡发she铁弹。
但是特穆尔的骑术岂是chuī出来的,用疾如流星来形容都不为过。粥粥眼看着他越来越接近敌营边门,自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特穆尔在前飞走,粥粥虽然脚下还是狂奔,心里却是不再有所指望。
谁知此时只听一声pào响,斜刺里杀来一标人马,挡住特穆尔前进的道路,看那衣甲,正是刘仁素手下将士。特穆尔一看不妙,立刻带人朝北飞驰。那些原本跟上粥粥准备厮杀的高手见此只得放下粥粥,前去保护特穆尔。粥粥立刻震臂一呼:“特穆尔跑啦,主帅跑啦。”可惜她的话那些糙原将士并不入耳,倒是有在边缘的人看见特穆尔跑掉,心里恐慌,再无斗志,纷纷夺路而走。俗话说兵败如山倒,这种败逃的恐慌qíng绪最容易传染,一个跑掉,便有一串跟上。而此时敌营里面又冒其滚滚黑烟,伴着透明的晨曦,非常触目惊心,糙原汉子虽说都是坚忍不拔的好手,但是差在欠缺作战经验,群龙无首,又兼人困马乏,众人狂呼着夺路逃跑,如大堤决口,一泻千里。众好汉jīng神振奋,掩上追杀一段,但最后被刘仁素派来的传令兵追上,谕示穷寇勿追。
粥粥找到众人中站着的满身血污的蒋懋,惊恐地上下打量半天才道:“你受伤没有?”
蒋懋看看周围有气无力坐倒的众好汉,自己也一屁股坐下,道:“我也不知道,被你一问倒好像浑身不对劲起来。现在累得慌,你也忙乎了一夜,坐坐吧。”
粥粥此时也是忽然感受到紧张去后忽然的松弛,犹如当时看到追得她无处容身的天下第一杀手小志在她面前咽气,她那时也是浑身脱力的感觉。粥粥才想在蒋懋身边坐下,忽然又一传令兵飞马赶来,大叫着“将军谕令,所有人等,立刻回撤,不得耽误”,绕着人群呼号着转了三圈,这才打马离去复命。
熊泼辣立即起身呼道:“咱们走吧,既然在军中帮忙,自然要服从同意指挥。走,回去吃热饭睡好觉好好休息去。”
众人都是无力地咧咧嘴,算是笑了,拖着疲惫的步伐朝南回去。初升的太阳照在他们血ròu模糊的脸上,一个个经过大战后的好汉眉目竟都是那么松弛温和。
人劳累了一晚,粥粥他们带来的马却都是好好休息了一晚,大家都是无力走路,拼拼凑凑,几乎是两人一骑地回家。粥粥一会儿嫌蒋懋血淋淋地难看,要坐前面,一会儿又说蒋懋全身腥臭,要坐后面透气,蒋懋只是笑笑地随她跳上爬下的,反而是熊泼辣看不过眼,说粥粥刁蛮。粥粥冲他做个鬼脸一点都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