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立刻一个转身,冲着蒋懋狠狠地装个凶脸,道:“我知道你这是嫉妒我水平比你好,不过我不与你计较。”回过头就不理蒋懋,“刘将军,两军对垒,讲究的是
‘气’,敌人如今一鼓作气而来,却被我们一顿猛打,打得晕头转向,同时他们的气势也被我们打掉几分,再攻城的时候心里便会有了顾忌和怯意。而我们因为来了个开门红,是以士气一转整个冬天的低迷,现在只要触目所见,个个疲惫的脸上都泛着骄傲,士气是不用说的了。虽然敌qiáng我弱,但是人多并不意味着敌方的攻势就凌厉,我们这一仗就为自己争得了一线机会。不过将军考虑到敌方的士气这么qiáng,不是那么容易一把火烧掉的,所以才急令见好就收,免得他们集结起来破釜沉舟是不是?”
刘将军满意地点点头,他不爱说话,还真怕粥粥答得牛头不对马嘴,那他不尽要给蒋懋解释,还得纠正粥粥错误,话匣子打开说来话就长了。
粥粥看刘将军点头,便得意地回头冲蒋懋挤眉弄眼,蒋懋早知道她一定会回答得正确,所以早有应对:“我早就说你是最厉害的事后诸葛亮嘛。你说得出这些我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粥粥诡笑道:“事后诸葛亮也比事后依然木知木觉还要问人的qiáng。”他们两小儿斗嘴,大家听着也不置可否。不过不就队伍中便想起嘹亮的军歌,从头响到尾,从步兵传给骑兵。刚刚打了胜仗的将士也都觉得唯有军歌可以抒发他们此时心中的豪qíng,一个个唱得非常由衷,歌声中激昂的qíng绪感染着所有人,就连从没听过军歌的江湖好汉们也在重复听了几遍后跟唱起来。军歌本就简单易学,容易琅琅上口,好汉子们唱得中气十足,一点不逊唱惯了的士兵。
一路欢歌一路行,漫长的路程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下来了。粥粥又是叹为观止。跟在刘仁素旁边,不时有探子飞马报告敌方军qíng,粥粥听着清楚,特穆尔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回营,已经重新集结人马,已经开始发号施令,已经准备骑兵出发打头阵,咬住我方后部,骑兵已经出发。
于是刘仁素叫向前传上命令,所有先头部队急速前行,没有命令不得回头,进城后立刻上城墙防御。刘仁素自己则不顾众将请求,跃马提刀一直走在最后。粥粥忽然明白,他出兵辅助伊不二的偷袭,其实还有赌命的成分在,要换以前,他未必会做出这等大胆的举动来的,即使知道糙原民族开始战争时也如锦奇族人那样的没经验。但是他现在因为看见自己的未来而漠视自己的生命,他更急功近利,打仗也更冒进,断后也更积极,他要以悲壮的马革裹尸来粉刷自己为战神者最后的形象。
眼看着前头城墙巍然在望,也眼看着后面追兵来势汹汹,马蹄到处尘烟滚滚,人马都感觉得到天边传来的隆隆的马蹄声。但是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即使连胯下的战马,也都是一付久经沙场的样子,井然有序地进城,上城墙,列队。
刘仁素最后一个进城,他提刀笔挺坐于马上,徘徊在护城河上的吊桥上,两眼微阖,轻蔑地看着尘头越升越高,呼喝声越来越响,直到已经看见飞驰的敌军前部,看着他们飞速接近城墙,这才提马带着戏弄的浅笑,步入城门,被手下将士们包围着走上城墙。
他的身后,吊桥也是缓缓升起,于他的轻蔑如出一辙。不过城门关得一点不敢怠慢。
第六十三章
经过一番挫折的糙原好汉看来没受什么打击,依然来势汹汹。飞扬的尘头在城门前停住,人马一字摆开,中间拥出威风凛凛的特穆尔,与城门楼前站着的刘仁素遥遥相对。但是他们站的位置此番有了讲究,不是在一箭之地,而是在粥粥的一弹之地。看来他们真是怵了粥粥来无踪去无影的飞弹。当然,粥粥也就只能拉着弹弓gān瞪眼了。
刘仁素站在城头听通译快速翻译特穆尔慷慨激昂地在下面说的话,才听了一会儿就转身对淡淡地忘机道:“我进去城楼休息,等他们有什么大动作时候再叫我。如果攻城不急,不如叫士兵先分批休息,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们不要把体力全部压在今天。”
粥粥听见了对蒋懋道:“你累不累?要不我们找个角落打个盹?看特穆尔还在作动员,看来攻城还不会立刻就开始,他们肯定还要等后面的步兵跟上来呢。”
蒋懋道:“有理,他们攻城的时候一定会山呼什么的,那时我们就会被吵醒的。粥粥,你看那个城墙拐角正好太阳晒着,我们睡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