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珈叶明白他这笑声里含了幸灾乐祸的讥刺,他在笑她丑,是啊,本来脸就长得不漂亮,不如那个夏嫣然的十分之一,这下又被他nüè待成了这样,他更有理由笑。
娈看着令人胆寒的魔鬼又变成了之前那个衣冠楚楚的温贤宁,对他的恨这一瞬间无比qiáng烈,可更深的恐惧也存在,她怕了,真的怕了,怕了这个人面shòu心的魔鬼,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酷刑仿佛从十八层地狱走了一圈。
处处伤痕的身体在颤抖,惨白的嘴唇在哆嗦,知道自己再不说话又要惹怒他,于是她垂着脑袋勉勉qiángqiáng点头,小声回答,“是真心话,不会……反悔。”
他满意地收回手,不再看她瑟瑟发抖地有如寒风中的小动物般,yīn冷地抛下这句警告,“记住你今天的话,如果你没记住,胆敢再玩花样,你将会得到比这更重更残酷的惩罚。如果你有胆量,大可以试一试,我随时等着陪你玩!”
唐珈叶只听完这句话,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之后她醒来已经在卧室,手上打着点滴,一只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身上穿着面料考究质地柔软的睡衣,只是在这件漂亮的睡衣下是具伤痕累累,满目疮痍的身体。
唐珈叶苦笑,这一躺在chuáng/上便躺了几个月,以至于开学她迟到了一个多月,差点要被勒令退学。
校方对她的消失大为不满,唐珈叶卧病在chuáng,苦于不能告诉任何人,又不能去学校亲自解释,只能听天由命。
后来又不知怎么的学校突然打电话来说允许她延迟入学,听得她莫名其妙,却也松了口气。
从最初的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地做木头人,到后来的可以下chuáng活动,去花园里chuī风晒太阳,身体恢复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他请的那位主任医师功不可没。
除了养伤之外,唐珈叶在别墅里里外外被照顾得极周全,就是寂寞,从医生护士到别墅里面的保姆及每一个人都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时不时以一种警惕的目光盯着她。
她不怪他们,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只是听命于温贤宁,并不是专门针对她。她也注意到了,整个别墅的下人全部通通变成了新面孔,派来照顾她的两个保姆尤其厉害,总拿一双审视犯人的眼光看她,直看得她不舒服。
在养伤的期间,温贤宁倒是一次没露面,可那天的非人nüè待已经在她心里种下了深深的yīn影,以至于使她连续几个月天天噩梦。
有时候晚上能从梦中惊醒好多次,醒来便不能睡,一直睁着眼睛,那些惨无人道的画面如同放电影一样在眼前一遍/遍闪过,又一遍/遍反复重播,恐惧象毒蛇一样慢慢缠住她的喉咙,身心如同被扔进油锅里一次次煎炸。
手机总是处于关机状态,倒不是手机有什么毛病,而是她开学没有去上学,又消失了好几个月,不想被米娅轰炸。
事实上她这部手机xing能不错,属于比较耐用的款式。
记得当时村长把这部一千多块钱的手机递到她手里时,双手激动地都在抖,“唐三啊,你是我们村里第十个考进名牌大学的孩子,也是第一个能考进名牌大学的女孩,这是村里奖励你的手机。你呢,也别太介意村里的那些个三姑六婆,她们就是一帮粗俗的乡下女人,没事就喜欢嚼舌头,东家长李家短,不理就是了。你是读过书的孩子,不要跟她们一盘见识。以后进大学一定要好好学习,多回报社会。”
想起这个qíng景,不由自主地又想起爷爷奶奶,忍了几次没给他们打电话,她从小被他们带大,一有什么qíng绪总是瞒不过他们,哪怕她仍象平常一样笑嘻嘻的,可他们就是能听得出她声音的不平常,所以想想没有打。
记得蜜月的时候她说想爷爷奶奶,温贤宁当时无比温柔体贴地说,“过几天我陪你去一趟乡下”,那时候听来是多么甜蜜温馨啊,现如今想来倒是觉得无比讽刺,其实他当时也就是个敷衍,她却当真了。
唐珈叶,你真蠢!她狠狠地抽自己的嘴巴,手机不小心被按了开机,无巧不巧一个电话打进来,居然是温母。
犹豫着按下接听键,开口却不知道该叫什么,她不过是温贤宁的傀儡妻子,妈是不能再叫了,叫了会时时提醒自己如今处在什么样讽刺的位置上。
再者,她嘴里和舌头上全是那天被他用热水烫出来的血泡,虽然医生一直在给她消肿,可仍有几处顽固地肿着,嘴角也因为他那天煽耳光太多有撕裂,以至于现在说话并不太清楚,需要花大力气去说,于是接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