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巴不得找上海地,跟着伊不二蹦蹦跳跳道那一桌,一看桌上的菜就乐了,笑道:“海地公子你真不肯动脑筋,照搬照抄伊叔叔上回点的菜。”
海地听了也不恼,只是但笑不言。伊不二看那架势人家是微服出访的样子,行大礼自然不妥,gān脆就当不知,以晚辈对长辈之礼对海地的父亲行了礼,也按粥粥一样做了。见那中年男子微笑抬手回礼,道:“不用拘泥,大家一桌坐下说话。”
粥粥心想,你都说了不用拘泥,那我就听你的了,抄起小二急着拿上来的筷子,不客气地挟了一只虾丸吃了,见海地还是笑嘻嘻的,心想他很大方,与伊叔叔一样大方,和蒋懋也有得比,看来是真有钱。再说粥粥是真饿了,三下两下便将huáng金ròu松,菜松虾丸吃得jīng光,唯独不去碰那玫瑰大头菜,白鸢打了那么大一包玫瑰大头菜给伊不二,害粥粥也跟着吃了好几天。粥粥如今一见大头菜就倒胃口。但是她觉得奇怪的是,桌上三个男子却都中意那碟大头菜,而且还是小气地几丝几丝地挟,不是说男人喜欢吃荤的吗?
只听那中年男子问道:“现在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家里人都好吗?”
伊不二还在斟酌,粥粥已经抢着道:“家里人全给莫名其妙地杀了,现在只有伊叔叔是我亲人。”还没说完,桌上就来了一盘翡翠鱼茸羹,粥粥也顾不得先去看伊不二的脸色,而且她想不是说要宣传出去人是刘家杀的真经是刘家拿的吗?正好是机会。巴巴儿依着以前娘教的规矩,候着中年男子先吃了一勺,粥粥立刻开动自己的小胖手,也来了一调羹。
那中年男子一听“噢”了一声,问道:“抓到是谁了吗?”
粥粥见伊不二在下面摆手,当作没看见,自顾自道:“怎么抓得到,全村人都给杀了,只剩一个我,就只为了我家邻居张先生的一本武功秘笈《避就真经》。据说这本东西到谁手上,人家就会围上来抢,所以杀我家人的都做的很仔细,杀人灭口,还烧了整个村子,要不是我那天躲在荷花塘里摸螺蛳,一定也没命了。”粥粥心想,戏文里演的有怨就找大官去喊,海地既然是王爷,与他一起来的人官也一定大。但是这个人与海地长得好象,难道是海地的爹?粥粥想到这儿才呆了,海地的爹不是皇帝吗?天哪,皇帝,天下最富的人。粥粥饶是再大胆,也是吓得愣了一会儿。但随即恶向胆边生,既然皇帝在,我粥粥自然更要把刘将军告了,天下可能也就只有皇帝能治刘将军,替自己替潇姐姐王姐姐报仇。
皇帝看向海地,道:“既然伊公子知道你的身份,我们也不用再瞒着什么。崇孝,你掌管着刑部,这件事你知道吗?怎么没有一个折子提到这件事?”
粥粥抢着道:“怎么能说呢?我们今天才查清楚杀进村的黑马队是刘将军府上的黑马队,要不是有我这个活口在,谁能想到刘将军。海地公子自然是不会知道了,他不知道又不好胡说刘将军的是非,只有不说了。”伊不二见粥粥狮子大开口,心想说也说了,皇帝要真生气的话,大不了大家打出去。
海地听着听着神色慢慢轻松下来,对粥粥为他辩解充满感激,道:“儿子已经派陈四与伊公子一起调查此事,但是中间还有不少不明白的地方,虽然马队是刘将军府上的,但是半路可以换人什么的,总之最后是谁杀光周村老小,还是个疑问。因中间还牵涉到刘氏,儿子想着还是慎重的好。折子上去先要通过四位大学士,这件事没结论前儿子觉得还是捂着,免得有人误会到什么。”
皇帝自然明白海地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儿子们在争着太子的位子,但是他不作声,由着他们争,他们争得厉害了,他压一压,不利害,他就坐收渔利。但是海地说的这事实在太大,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村老小,如果崇孝没结论前就呈上折子,势必会引起刘家的不满,他做皇帝的自然不得不来做个表态,这事就很难查下去了。倒是崇孝想得周到。心里也隐隐对两位刘将军起了疑心。他笑道:“也好,这也是你顾全兄弟间的qíng谊,不过以后遇到这种事你还是要告诉我,我准你密折奏事权吧。回去叫人给你送密折盒子来。”
海地一听大喜,但是碍于人在外面,只敢离座拜了一拜。从此以后,他无形中与父皇更接近了一步。
粥粥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父亲与儿子说话不是很简单吗?怕人听见,把门关上就是了,还要盒子gān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