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弓响弹出,那个原本垂着头打瞌睡的女子忽然举头,眼睛随弹子而行,看一只水鸟惨叫一声从空中掉落,溅出一个水花。那女子手中一条金线飞出,扯住落水飞鸟拉回船上,也不给粥粥,自己抓着细看。很容易就找到伤口,她仔细看了一会儿,问粥粥道:“这是你打的吗?好功夫啊,看不出。”
粥粥见她原本眼泪打转的眼睛忽然jīng光四she,看着又是纳闷,心想这人这是怎么了,脸上一会儿晴一会儿雨的,比小毛头还难伺候。倒是要套套她的话出来。便点点头,也不多说。
那女子闭上眼,轻轻叫了声:“还有希望。”说完嘴角上翘,满脸似乎花开一样漾满笑意,随即却又见眼泪如碎珠般掉了下来,滑过她白皙的脸庞,落到她手上的海鸟尸体上。
粥粥看着更是不明白,自己打下水鸟,说明自己水平高,她看着高兴啥?难道说这人是伊不二叔叔的亲戚朋友,得知人家要杀他们一帮人,她来报信来了?那就可以理解了,她看见自己不争气地在船上那么多人面前睡觉,当然生气她粥粥不会看管自己小命,又见她粥粥随手就是一只鸟的,她又看着高兴,也就只有这样解释了。那么她一定也是找伊不二去的。
粥粥正想问清楚一点,却被那女子抢了话头:“小姑娘,那你是去找伊不二的了?”
粥粥看看自己的衣服,疑惑道:“我明明是小男孩打扮,你怎么看出我是小姑娘的?”
那女子却是眉毛一吊,非常不客气地道:“真是笨,你撒泡尿自己照照,看看自己长得象男象女,还要问我。你倒是回答我的问题啊。”
粥粥被她左一个笨,右一个笨的说得火大,扭转脸偏不回答她。那女子也硬气,见粥粥不回答,她也不再问,也是掉过头不理粥粥。中午时分,大家都拿出自己带的吃食,只有粥粥因走得匆忙,什么都没有带,一时又困又饿,恨不得杀了那只打下的海鸟给吃了。那女子见状给粥粥一个饼,粥粥看着想起陈四说的吃顿饭中了柯郅奇毒的事,又想到柯郅奇碰过的饭碗毒死店小二的那场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试那饼,摇摇头连接都不敢接。那女子冷笑道:“这时候倒是紧张了,我真要杀你的话,刚才上船时候趁你迷迷糊糊给你一剑就是,何必大费周章的。”
粥粥摇头道:“杀人是最没本事的人才做出来的事,有本事不杀,叫人服服帖帖跟着你,那才是你本事。我就怕你那饼里有药人的毒,叫我吃了成死不死活不活的药人,那就惨了。”
那女子斜睨粥粥一眼,淡淡道:“咦,这会儿怎么聪明起来了?”却不多说,只管自己吃东西。把旁边的粥粥看得那叫一个饿啊。但是粥粥说什么也不敢问她要吃的,硬是出钱问别的地人买了些吃得,虽然不好吃,但可以吃得放心。被那女子一搅,粥粥本来已经被舒适悠闲生活放松的警戒心又提了起来,就象刚赶着到这儿避难时候一样。
好不容易到了对岸,粥粥赶着下船,随即飞奔去四个人临时的家。那女子见此就不紧不慢地后面跟着。粥粥想,伊叔叔说我的轻功是一等一的,要不试试与这女子比比,如果她跑不过我,那我立刻可以回头把“笨蛋”两字倒骂回去。心里打定主意,便越走越快,很快便两耳风声呼呼。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那女子本来是跟得很紧的,但是等粥粥耍开膀子把劲儿全用上的时候,她就追着吃力了,很快便拉下粥粥一段距离,并且越拉越远。好在粥粥家很快就到,粥粥“哈哈”大笑着跑进门,在门口喊了声:“笨蛋,连小孩子都跑不过。”随即把门一关靠在门上开心大笑。总算骂回笨蛋了,心里不知道多舒服。
那女子倒也不恼,也不打门跟进,就坐在外面的一把木椅子上侯着。粥粥房间里找一遍见没人,猜想伊不二与王秋色一定是上街补砸碎的家当了,便也不管,躺到自己的小chuáng上睡觉。反正外面那女子不象是要杀人的样子,她自己也说了的,正好给粥粥看门着。
睡到一半时候,粥粥被外面一阵打闹吵醒。这打闹不同于小孩家长吵上门来,没有说话声,只有劲气纵横的声音,和兵器相jiāo的声音。难道是伊不二与王秋色又打起来了?粥粥忙趴到窗户一看,见是那个女子正与伊不二大打出手,而王秋色则好整以暇地手按在金风刀上,在旁边看着。粥粥见伊不二没有施出他地不二法门,心想那个女子看来水平马马虎虎,所以王姐姐也看得出来,不上去帮手。果然过了一会儿,那女子一个虚招,闪身出来,道:“伊不二公子没有施出你的不二法门,我也没有施出我的五鼓返魂针,大家半斤八两。但是,还是不行,你们谁要落单的话还是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