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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谩骂和毒打如汹涌的cháo水一般将欧阳笑心湮没,陷入恶梦中的她挥舞着双手拼命地挣扎,想要摆脱这让她痛苦不堪的折磨,却仍旧被可怕的噩梦紧紧地纠缠。
“啊!”惊叫一声,终于从梦魇中挣脱。欧阳笑心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右手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做那么奇怪却又真实无比的梦?梦中的那些事真的是我过去所经历过的一切吗?为什么我对自己的过去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欧阳笑心用力敲打着自己的额头,努力的想要去想起些什么,却是徒劳。
懊恼地揉了揉太阳xué,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从刚才的噩梦中平静下来。想要起身,却发现此刻浑身酸痛得厉害,根本没有丁点儿力气活动。
欧阳笑心有些虚软地靠坐在chuáng头,歇了片刻,静下心来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摆设相当简陋,一张陈旧的桌子,并上几张陈旧的木椅,再就是自己身下的这张破败腐朽的木chuáng。
视线定在那唯一的一扇窗户上,破烂的窗口不断灌着嗖嗖的凉风,为这间原本就yīn暗cháo湿的屋子更添了几分yīn寒渗人之气。外面已是傍晚,天有些yīn沉沉的,屋内光线很暗,还有一股cháo湿发霉的味道窜入鼻息。
这……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此刻竟处于如此荒凉破败的环境里,欧阳笑心心下又惊又疑,一双黛眉不觉间紧紧地蹙了起来。
呆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正思量着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时,破旧的屋门忽而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衣着极为寒酸的小丫鬟端着一个瓷碗走了进来。
那丫鬟抬头见欧阳笑心坐在chuáng头,先是一愣,随即将瓷碗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上,满脸惊喜地奔至她chuáng前。还未开口,大颗大颗的眼泪倒是先滚落了面颊。
“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你都昏迷了整整三天了,奴婢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小姐,我可怜的小姐……都怪奴婢没用,每次都保护不了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大小姐她们欺负……呜呜呜……”
“小姐,你脑后的伤还疼不疼?呜呜……大小姐她们太过分了,每天都以欺负小姐为乐……呜呜呜……小姐这么善良,她们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小姐……呜呜呜……”
“小丫头,别哭了,我已经没事了。”欧阳笑心摸了摸她的头,又轻轻拭去她满脸的泪水。看着眼前这个不超过十六岁的小姑娘,那满脸的心疼和自责让她莫名的觉得温暖和感动。原来,还是有人关心她担忧她的。暗叹一声,想到此刻自己对周围一切的茫然无知,不禁柔声问道,“小丫头,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还有,我又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言,那丫鬟抬起头来,泪水模糊的双眼直直地望着欧阳笑心,好一会儿才心疼无比地回道:“小姐,你又病了么?不过没关系,小姐不记得,只要巧儿记得就行了。”吸了吸鼻子,又接着说道,“小姐,这里是丞相府,而你是相府的四小姐。奴婢名叫巧儿,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也是小姐的贴身丫鬟。”
“丞相府的四小姐?”欧阳笑心听到这里,双眉再次皱了起来。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不解道,“巧儿,我既是相府小姐,为何住的地方这般破旧不堪?难道相府已经贫困没落到如斯地步?”
被她这么一问,那小丫头不禁再次泪流满面,心底溢着满满的心疼和怜悯,为自家小姐多年以来的卑微生活感到痛心和不平,却又无力去改变什么。
“小姐,别问了,相府里面所有的人都是冷酷无qíng的。相爷虽是小姐的父亲,却从来都对小姐不闻不问,小姐很小的时候就被相爷丢入现在的这间破屋里,任小姐自生自灭。
而夫人和三位小姐,更是处处与小姐为难,每次看见小姐不是打便是骂。就连相府内所有的下人,也从来不将小姐放在眼里。在丞相府,小姐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也没有人会在乎小姐的生死……呜呜呜,小姐,只有奴婢才将你永远当做自己的小姐……”说到这里,小丫鬟哭得愈发伤心了,抽噎得几乎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