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房,福晋吩咐过不让奴婢打扰。”
富察氏想了想,说道:“我来一次也不容易,你去知会八爷一声。”
“是。”林嬷嬷去传信,紧跟着富察氏的齐嬷嬷低问道:“主子,八爷会见您?”
难怪齐嬷嬷担心,以往富察氏来皇子府,胤禩鲜少露面,富察氏能不见八阿哥就不见,有时会专门避会八阿哥,就是怕康熙皇帝生疑,八阿哥府里的奴才都是出自内务府,云薇掌管得再好,能防得住皇子们派来的眼线,还能防住康熙皇帝?何况云薇私下对富察氏说起,有些人明明知道却不能动,还得养着。
公爵府这样的人富察氏也得不动声色的养着,富察氏笑道:“现在不比寻常,八爷会明白我的意思,他惦记着呢。”
不是惦记着给富察氏,而是西北的荣轩,听云薇的意思,胤禩现在想通了大半,不过他想听听荣轩的推断,胤禩就算没有争夺皇位的心,可也会想知道圣意属谁?他到底哪一点不如康熙意属的人,富察氏打着这个名头,八阿哥是一定要见一见的。
“是公爵夫人?”
书房里,胤禩微怔,林嬷嬷将富察氏的话重复一遍,退到一旁,胤禩和富察氏早有默契,他们不会轻易碰上,今日富察氏一反常态,难道荣轩有话?胤禩道:“夫人在福晋屋里?”
“在东次间。”
胤禩的右手握拳松开,再松开握拳,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就是累不得,胤禩道:“爷去看看公爵夫人。”
当胤禩跨进东次间时,富察氏起身屈膝,“八爷安。”胤禩向一旁避了避,“夫人请起。”
胤禩落座后,富察氏才起身搭坐在一旁,神态恭敬平和,胤禩等了一会,富察氏不言不语,毫不局促,在皇子面前富察氏这种表现可圈可点,即便富察氏是云薇的生母,名分上是胤禩的岳母,可没有人在皇子面前摆岳母的谱的。胤禩手伤之后,脾气相对bào躁,落寞悲伤之余比往常清瘦,神qíng凛冽,不似以往温润,很骇人,富察氏能不动声色,胤禩敛住身上的寒意,他很纳闷难道是他猜错了?富察氏让人递话不就是有话好说吗?
“夫人来看望福晋?”
胤禩说完这话,就见方才很冷静自持的富察氏红了眼圈,胤禩不知怎地,涌起几分愧疚,忙问:”福晋身子还好?”
“她是个死心眼儿,明明病得重了,却不肯说···”
胤禩一下起身:意外的重复:“云薇病了?”关切溢于言表,富察氏道:“八爷莫急,福晋并无大碍。”胤禩长出气,重新坐下,道:”最近爷疏忽了福晋,实在是不应当,一会爷去看望福晋。”
胤禩恍然富察氏让人来找他的目的,是心疼女儿了,胤禩神qíng有几分失望,富察氏看得清楚,爷们是不是都是如此?盯着都是大事,对妻儿总会有疏忽,似妻子为他们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应当,他们的心太大,装得事qíng太多。
富察氏慢条斯理,语气里带着几许自责,“福晋是个倔qiáng的xing子,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肯说,一问起便说没事,可她现在怀着身子,看着憔悴了不少,她再事事好qiáng也难免有疏忽之处,八爷,如果有她服侍得不周到之处,念在福晋往日的qíng分上,您多担待。”
富察氏这番充满歉意的话说出来,句句戳中直戳胤禩,云薇不是做得不好,而是做得太好,胤禩更觉愧疚,无言面对富察氏,移开了目光,“夫人多虑了,爷一直很看重福晋。”
富察氏勾了勾嘴角,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接着说道:“就因为爷看重,她才出不得一点的毛病,她初有这一胎便遭逢凶险,太医说得话她有肯听,八爷,她最最听您的话,您去劝劝福晋吧,总不能让她就这么熬着,哪怕抬举个人帮帮她也好,八爷跟前也不能没个人。”
“爷不需要,这辈子守着福晋过了。”胤禩直言,灼灼的看着富察氏,“爷从不想再抬举谁,不牢夫人费心。“
胤禩明显将富察氏当成在云薇身边塞个通房丫头固宠的传统丈母娘,再jīng明gān练也没云薇可人,胤禩想着云薇的好处,对富察氏生出一股子不满,她当额娘还不如自己了解云薇,胤禩岂不知他有这种念头,才是富察氏的目的,胤禩原先是皇子阿哥,而且是远大志向的皇子,不管是对云薇有qíng也好,还是看着荣轩的面子,胤禩都不曾纳侧福晋进府,不曾用女人老扎云薇的眼,现在不一样,皇位不用想了,胤禩会不会就此沉迷女色?宗室勋贵中不乏这样的人,富察氏就是要bī出胤禩这句话,以皇子的骄傲来说,胤禩不会自大嘴巴,出尔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