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伤心画不成_作者:韩亚(33)

  我说:“喂,你再不过来,我就跟着你一起晒啦。”

  林子昂终究还是犟不过我,朝我走了过来。

  两人并排站着,之间的距离大概隔了有一米多远。

  我想,究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都那么迂腐,还是林子昂故意矫qíng?

  “你站得那么远gān什么?”我问。

  他沉默,似乎根本就没听到我说的话,双眼微眯聚jīng会神地看着路面。

  “切……”我轻笑了一声道:“以前看戏的时候,戏里面总说梁山伯是个呆头鹅,跟你比起来那他的qíng商简直比你qiáng了不止一百倍。”

  他微微蹙眉,什么呆头鹅,什么qíng商一百倍,敢qíng这次还真没听懂到讲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我自己倒是先乐了起来。

  我说:“林子昂,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自说自话的,至少眼睛地看着我对吧?”

  他怔愣了一下,转头看我。

  我“嘿嘿”地笑:“这还差不多。”低下头,酝酿了一下,重新又抬头看他,他的双眸又深又亮。

  心里一动,口中那几个单词说得顺理成章:“Ilikeyou”

  “什么?”他疑惑。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就行了。”我看着他傻笑。

  想起很久以前曾看到过一部电影,讲的是huáng飞鸿和十三姨的故事。在剧中,十三姨颇费苦心地教会huáng飞鸿说那句“爱老虎油”,并且让他对自己说,之后乐得屁颠屁颠的。当时还觉得剧qíng过于夸张了些,没想到我现在倒是用上了。

  当然,我不会教子昂说“Ilikeyou”或者“Iloveyou”之后再让他对着我念,毕竟这样太自欺欺人。

  和绰公主的车马队姗姗来迟,我不知道是什么事qíng耽误了,但想到终于能够见到刘月君,心里高兴地不得了。

  子昂让我先藏在树后,说去打点好了再叫我过去。

  我说:“你要小心。”毕竟打扰了公主的车队,罪名也不小。

  我从树后探出身去看着他,见他快步朝着和绰公主的车马队走了过去。之后又见他跟车队最前面骑在马上的人互相做了个揖,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这qíng形想必两人之前是有些jiāoqíng的。

  我见骑在马上的人朝我这边望了过来,赶紧把脑袋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林子昂叫我。挥手示意我过去,我一看有戏,兴奋地撒腿就往车马队跑。跑到半路,却无缘无故地摔了一大跤,原本抓在手上的画轴也被甩出了老远。

  后来我把摔跤的原因归结于我身上的这套行头实在太不合身。

  这一摔,摔得我半天没起来。那些护送和绰公主的士兵们,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我疼得龇牙咧嘴,一脸痛苦地看着林子昂。

  他倒是二话不说,冲过来便将我扶了起来。

  “摔到哪里了?”他细细地查看,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是关心我的。

  我泪汪汪:“一会儿再说,先去见了月君。”

  从地上捡起画,小心地拍了去了尘,仔细看了看,好在没有什么破损的。

  嘴里“嘶嘶”地吸着气,一瘸一拐地朝月君的马车走去,林子昂小心地扶着我。而我,也毫不客气地将他当成了拐杖,恶狠狠地倚着他。

  有人已经通报了月君,我见她马车的帘幔一动,随即探出个熟悉的面孔。

  “月君—月君—”我高兴地朝她招手。

  她见了是我,先是吃惊,接着高兴,随即又是双眼一红,眼泪齐刷刷地从脸上滑落下来。

  我说:“别别别,这是我们月君出嫁呢,要高高兴兴的,哭什么?”

  “妹妹,你休要再取笑姐姐了。”她嘴一扁,终究还是觉得委屈。

  “林大人,还请抓紧,公主的良辰可耽误不得。”

  是起先那位骑在马的人过来催了。

  我听了心里便想:子昂啥时候成为大人了,可是升官了?不过眼下毕竟不适合问,便将这疑问暂时压了下去。

  我将画递给月君:“妹妹没什么可以送给姐姐的,前阵子画了幅杏花图,如果姐姐不嫌弃就请收下,日后想家的时候便可以拿出来看看解解闷。”

  她动qíng地握住我的手,长叹了一口气:“恐怕这是我们姐妹最后一次见面,妹妹也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