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很艰难地醒来,眼皮沉甸甸地就好像坠了铅块,驿馆里面很安静,我只听得外面呼啸的寒风一阵接着一阵。
大概送亲的众人昨天太过劳累,这会儿还没有起chuáng。
阿不还睡在我旁边,那丫头不知道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竟然把被子都蹬到了地上。
“阿不,该起chuáng了。”我推推她,揉着眼睛披衣服下chuáng。
阿不从chuáng上跳起来,咦了一声道:“我昨晚竟然睡到这样死,竟连天亮了都不知道。”
我笑了笑:“连被子掉地上了都不知道呢。”
她说,怪不得梦里一直在雪地里转圈圈。
我打开窗,一股凌厉的寒气迎面扑来,定睛一看发现外面竟然已经被皑皑白雪所覆盖。
“果然是下雪了呢。”阿不哈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说道:“阿不去给小姐打点热水。”
她拖着步子走出门去,过了一会儿听见她惊叫了一声,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想都没想便冲了出去。
阿不看着我,一脸的惊悚。
“驿馆空了,一个人都不见了小姐。”
我说怎么会?便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却发现阿不说的都是真的,昨天晚上歇在驿馆的人真的好像凭空消失了,就连原本在驿馆的两个小吏也不见了踪影。
“让你披上斗篷再出来见人,你怎么又忘记了?”
陶青突然间地出现在了门口,远远地注视着我,弯弯的唇角带着一抹微笑,跟平时不同的是他的手中多了一把窄窄的银色长剑。
我说:见鬼,小青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昨天给我斗篷的那个人也是你吧?
他说:是见鬼,要不是皇上派我来,打死我都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我听见他说起刘锦,心里一下子来了气,“他派你来做什么?”
小青的头撇了撇道,“先离开这里再说,这个鬼地方冷死个人了。”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道:“呐,我的手都快冻肿了。”
“我们去哪里?我可不回皇宫。”
他扯了我的胳膊往外走,笑道,“去了你便知道了。”我一下子便火了,猛力摔开他的手道:“你先说去了哪里我再决定去不去,别老把我当傻子似的,烦!”
他笑得更欢,“哟,还发起脾气了嘿……走吧走吧,否则我点了你的xué,扛了你走。”他不依不饶地扯着我往外走,回头又对阿不道:“把你家主子的东西拿上赶紧走了嘿,不然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被陶青塞进了马车,一会儿阿不也拎着包袱爬了上来。车夫呼喝了一声,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小青和另外两个身穿劲装的侍卫骑马跟在后面。
马车在崎岖的路面上走,一路摇晃地我差点浑身散架。
半路上,阿不问我道:“小姐,我们不用去托仑国了么?”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一连串的事件中我好像是被牵了线的木偶一般,一会儿被扯到东一会儿又被扯到西,下一步又不知道要被扯到哪里去。
我想起昨天晚上我跟阿不都睡得死沉死沉的,想来是所吃的饭菜被下了些料。
我长叹了口气。
好不容易等马车停稳了,我迫不及待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等下了地一看,登时傻了眼。
“小姐,这是什么地方?”阿不问我,我又将问题抛给了小青。
“这里是大金的边扈群马镇。”小青纵身下了马,将马匹jiāo给身后的侍卫后看看我道:“跟我来。”
我一路走一路看,这里的房子基本上都是huáng土坯的搭建起来的,房子均为矮圆柱形,配上尖尖的房顶不由让让想起东南亚国家的建筑。
小青带着我们到了一户人家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有个脸色黝黑的年轻男子领着我们进了屋。我见屋子不大,但却收拾地井井有条,屋内的装饰以红色和huáng色为主,颇具异域特色。
刚进了屋子,有个老妇人笑容满面地迎了出来,见到我们后便滴哩咕噜地讲了一通话,却是我们陌生的语言。
之前领我们进来的年轻人见我们一脸的茫然,憨憨一笑道:“哦,这位是我母亲,你们可以叫她仁金大妈。”
我们一听原来如此,便赶紧跟她问了好。
年轻人又指着自己对我们说:“我叫巴图。”他说的长安话有些怪怪的,不过倒并不阻碍jiāo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