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白家人既然来请,想到白家人对她的照顾,却是没有道理不去看看的,而且之前分开的时候白大夫人就留了话,若是有事便去刘府寻,这位刘师爷虽不是官儿,对官府的事qíng却是了解甚多,如今这瘟疫蔓延的qíng况到底如何还要去打听一下才行。
程水若与张扬商议了一下,张扬也很是支持她的想法,瘟疫爆发,必然是防疫工作做的不到位,若是还有救,她自然要提醒一下,若是qíng况太严重,他们就少不得要提前准备一下逃命去了。
一到刘家门口,便瞧见一个眼熟的婆子站在那儿东张西望,瞧见接程水若的马车过来,忙不迭的冲土来道“程姑娘,您可算是来了!我家老太太盼了您好半晌了。”
又扭过头去让人将门槛挪开,这才引着程水若进门去,一入二门,又有几个丫头在那儿候着,瞧见程水若来,一边请她进去,一边忙不迭的跑进去报信。
待到程水若走到内院的时候,白家老太太自己走了出来,站在门庭,院子里站了一大堆的人。
白老太太亲自上来道,“程姑娘快请屋里坐。”又吩咐道,“快上茶来。”
程水若心知白家这是请她来瞧病的,虽然她也不见得有多少办法,可人事总归要尽,笑笑道,不必了,听说白公子如今卧病在chuáng,不妨先让我瞧瞧,喝茶一事倒是不急。”
白老太太想是要客套一番,程水若已是一摆手道“人在哪里?且让我去瞧瞧先,老太太也不必与我客套了,先瞧病人要紧。”
白老太太也是gān脆人,见程水若并不介意小节,连忙领着她往一旁的房间走去,程水若放跨进那道高高的门槛,便听见chuáng上有人牙齿咯咯响着,不断的叫道,“好冷……”
程水若心中一动,三步并作两步跨到chuáng畔,一个丫头打起chuáng上的帘子,便露出里面一张惨白的人脸来。
见状,程水若抬起头问道,“他发热多少时间了?什么时候开始?”
那丫头连忙道,“方才还好好的来着,怎么突然就这么冷了?”
又去搬被子,程水若见她急的不像话,旁边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丫头道,“发热有两个多时辰了,方才退热没多久,怎么又冷起来了?”
程水若点点头,往外走去,她约莫能猜出这是痢疾的症状,若是其他的瘟疫,她兴许还没有办法,亏的这家伙的运气好,她当年就读的学校就曾经发生过痢疾的事儿,家里老妈怕她也给染上,还特地熬了中药来给她喝,说是可以预防。
程水若本以为这病应该是其他更严重难治的,却忘记了这时代的医疗技术真的不咋滴,很多现代人的常识都不知道,痢疾在现代,便是一个农村没读过书的妇人都知道用huáng花蒿熬水便能治。
心头有了谱,她也不考虑其他的病症了,反正若是其他的,她肯定治不好,既然所有的大夫都没办法,她也不妨死马当活马医,何况她还有七八分的把握是痢疾。
走出门来,旁人看她连脉也不切,心头隐隐有几分失落,旁边几个妇人甚至忍不住开始擦泪。
程水若心头正在怨怼方家的这个名医是怎么混到的,竟然连这些东西都不懂,她不是医学院的学生,自然不知道这玩意儿要到清朝等李时珍来发现,也没注意到身边人的表qíng,只是扭过头去对白大夫人道,“有huáng花蒿么?拿水煎了,与他服下,若是运气好,兴许就能活过来。”
huáng花蒿?
众人有些不解,那东西倒是听说过,只是不是一种杂糙么?怎的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连大夫们无法可治的疫症都有办法。
刘家的丫头自然不知道程水若的神奇,白家的人却是无比相信的,亲眼从他们不知道的六夫人肚子里弄了个孩子出来,又发现了别人都不知道的一种病,这位程姑娘怕是从天上下来的人儿,果真是没有什么能难得到她的。
众人皆是面色一喜,程水若却不见得多兴奋,生怕弄错了,心头有些不安的再次确认道,“他是先发热了两个多时辰吧?这会儿又开始发冷,再过些时候若是再发热,那必然不会出错了,冷热jiāo替,是为痢疾。”
旁边的人听她说的有些不敢保证,那刘白氏见识的多些,虽然关心,见众人尽数都是信程水若的,却是有几分疑虑的道,“姑娘不曾切脉,怎能断定?外面的人尽数都是这样不假,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