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众人皆冷冷的,也不着急问程水若了,淡淡的或坐或站,冷眼瞧着,甚至相互间说笑。
周延走进来看见的便是这样的qíng况,人人都闲着,地上的病人却是没有人处理,周遭虽然摆满了药箱,厅内也充斥着药糙的味道,躺在地上的两个病人却是越发的严重了。
他的脸色越发的yīn沉,将楚怀沙拿下以后,他要面对的压力很大,一个知府竟然将钦差拿下了,若非事出有因,在皇帝面前他很难解释,即便解释清了道理,也难免给皇帝留下一个,你连代表我的人都敢抓,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的印象。
因此,这会儿周延迫切的需要政绩,需要戴罪立功,需要讨皇帝的欢心。
大灾面前,唯一能让皇帝龙颜大展的怕也就只有眼前这瘟疫一事了。
想到这里,未免将眼前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这群大夫恨的牙痒痒,可惜的是如今他要求着别人,除了利诱就只剩下威bī了。
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几度声音道,“看来,诸位是没把本官昨日说的话当一回事了!”话毕,只在让人不及喘息的刹那间,咚的一声将地上一个小炉踹翻,厉声喝道,“既然你们不把我当回事儿,就休要怪本官无qíng了!千万百姓在等着,你们几个大夫竟然在这儿喝茶聊天,不做一事,要你们何用?”
众人闻言没有人稍稍挑挑眉毛,个个依旧是老神在在的该喝茶喝茶,该聊天聊天,唯有程水若被那踹翻的小火炉吓的够呛,那里面的鲜红的火炭差点儿就砸到她脚上。
一股火气冒了上来,不过她倒也不是全然的傻的,这时候自然不会去做那出头鸟,憋着去看那周延yīn晴不定的脸色。
“我说过,若是救不活,咱们就都要跟这些人陪葬!”周延几近bào怒的叫道。
众人依旧不语,方白芨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这会儿除了周延周围人人都气定神闲,这笑声听来尤为刺耳,“小的可从来没听说过大夫治不好病便要给病人陪葬的说法。”
“非常时期,诸位既然不肯卖力,本官也只有不留qíng面了。”周延道。
方白芨道,“自古以来这瘟疫不知几许,治不好的大夫多了去,治不好,不代表不会出力,大人这是在否认我们为此次瘟疫出的力么?”摊摊手道,“药材我们出了,人力也出了,学艺不jīng也没办法,可即便学艺不jīng,到底我们也能给人治治伤风感冒,我们大老远的赶来,却是得道大人如此对待,日后也不知谁还会来帮国家渡过难关!”
“本官说了!”周延也心知自己没什么道理,可这时候就不是讲道理的时候,他非常乃至必须要一个能治好瘟疫的结果,不由得看向程水若,“有人要藏着掖着,明明会治病,却是不肯卖力,这事儿我说不好,反正到了这局面,灾民已经死了三千,你们还没有拿出办法来,就与他们陪葬吧!”
他这是要杀jī给猴子看,其他的大夫他不敢保证,也没耐心跟程水若继续磨蹭下去,如今要的只是一个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冲着身边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会不会得罪其他的大医学世家了,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这人的人皆报一个瘟疫,这天灾面前,谁也说不出他一个不是来。
旁边那士兵见状啪的一下将刀拔出鞘,便要挑最近的一个下手。
最近那个大夫见状一个激灵,猛然向后躲了一步,只觉得那刀锋险险的在脖子前划过,他几乎能感觉到刀尖划过皮肤的那股劲风,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周延!你敢!”
方才也许还有人当这知府不过威胁,这会儿却是明白起来,这形势,也不知道为何周延竟然要得罪他们身后的那些不弱的势力,要知道当场的大夫个个都是有名气的,这辈子的病人也不知几许,至少有身份有地位的就不少,非常的不少!
抬抬手,制止了那士兵下一步的动作,周延定定的看着那大夫冷笑,“你站在那儿不动试试,看看你的脖子硬还是这刀硬!”
“你若杀了他我们绝不会为那些人治病的!”那白须白发的老头子叫道。
“有一个人肯就行!何况,你们不是不会么?我留着你们也没什么意思!”周延疾色道,手一挥,那士兵又要上前。
谁也没胆子去挡那刀,只有那老者叫道,“且慢!”
那士兵没有得到周延的允许,却是根本不搭理他,拿着那刀便是那大夫身后追杀,那大夫没辙唯有围着柱子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