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恺问道,“怎么说?”
那大夫愣了愣,有些吞吞吐吐的道,“这事儿,我与您说了,您可不要告诉别人。我琢磨着,这事儿是有人在背后捣鬼。”
“您说说看!”白恺猛的支起身子,“难不成有谁跟咱们豫州城的大夫过不去?”
“谁说不是呢!”那大夫道,“前几天,竟然有人跑来找我,问我知不知道哪个瘟疫病人死后没火烧就埋了的,又说若是我遇上了瘟疫病人,务必要将人留下来jiāo给他们,说是他们寻到了治病的法子,不过要验证一下是否可行,只要我照办了,事后必有重谢。还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这钱我怎么敢收?这病差点儿把咱们都给害死啊!他们若是真有法子治病,哪儿需要这么做,我亲自送病人上门都行,何必遮遮掩掩的?”
“后来又听其他大夫说了,他们也遇上这种事,大家就琢磨着这事儿透露着邪乎。您说,这瘟疫病人寻来做什么?要找死随便找棵歪脖子树上吊就得了,何必去寻什么不自在。”
“接下来,便陆陆续续的有大夫家里出事儿,大夫们没工夫瞧病了,这是有人跟咱们豫州城过不去呀!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让整个城的人都死绝么?”
白恺皱了皱眉,问道,“您没什么事儿吧?”
那大夫道,“我不过是从别的地方来的游医,无牵无挂的,能出什么事?不过,这豫州城总这么不太平,也没法子待下去了。”言外之意便是准备离开。
那大夫收拾了东西出去,一个士兵跑进来道,“大人,人都送到官府去了。”
白恺点了点头道,“你先叫几个兄弟过来送我回家。然后带几个兄弟去查查,豫州城里,那些有名的大夫最近家里都发生了什么大事,查到了立刻来禀报。”
……
啪!
瓷器破碎的声音。
楚夫人恼怒的站在厅中,喝问道,“真的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下方跪着的那人将身体卷曲起来,仿佛这样可以少承受一点儿上面那人的怒火一般,低低的道,“老爷说,请姑奶奶也回去吧,这事儿无力回天,便罢了,否则会将家中的人都牵连进去。”
“他竟然这么说?”楚夫人震惊的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人却是继续道,“老爷说,凡事需量力而为,咱们家为了姑爷已是损兵折将,姑奶奶若是还一意孤行,老爷只能让人请姑奶奶回去了。”
伸手要去抓桌上的东西,却是发现桌上的所有东西都被她砸的粉碎,只有去掀那桌子,砰的一声将那桌子掀倒在地上,楚夫人也累的直喘气,却依旧不能减少心中的怒火,大喝道,“滚!你给我滚出去!”
跪着的那人闻声连忙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他方才已是承受了不少东西,被砸的地方这会儿还疼痛无比,身上还被破碎的瓷器割裂了几道伤口,如今正火烧火燎的。
屋子里半个人也没有了,楚夫人只拿着屋里的家具出气,半晌只将屋里折腾的乱糟糟的,一样正常摆放的东西都不见了,却是依旧满腹的恼恨,一脚踹在躺在地上的凳子上,只觉得脚趾头都要算裂开来,弓着身子卷曲下去抱着脚,泪水便忍不住的往下掉。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个丫头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走到楚夫人身边,伸手去扶她,低低的道,“夫人,您就别哭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别人不帮咱们,咱们却是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还有好几天功夫呢,只要人还没死,就还有希望不是?”
楚夫人闻声抬起头来,迷茫红肿的双眼瞧着自己的贴身丫头,喃喃道,“还有几天?”
“十天!”那丫头道,“陛下下的旨意还有十天的期限,扣掉咱们进京需要耽搁的时间,其实还有八天,八天时间,可以做很多事了。”
楚夫人闻言摇摇头,眼泪又止不住的掉下来,“连我娘家都不肯帮我,我能做什么?台面上谁还肯帮咱们说话?该怪白家人,竟然将程水若给带走,一直坐在军营里,我难不成还能闯军营么?”
那丫头蹲下身子,掏出手绢替楚夫人擦拭眼泪,低低的道,“老爷不肯帮您,可咱们前面做的事儿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还有几位疼您的少爷不还在这儿么?”
楚夫人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过来,拉着那丫头的手道,“不愧我一直当你是亲亲的妹子,还是你对我贴心。是的!他不帮我,还有我两个弟弟!哼!若是我夫君就这么有个万一,我倒要看看他怎么置身事外!之前jiāo待他们办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