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华走进屋,关上了门阻隔起飒飒寒风,然后在玄月对面坐下。
以玄月这样jīng于算计的人,自己的行为,一定在他的计算之中。就是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凶险异常,也挡不住他的脚步。若是可以稍微的放开一点,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便不会放玄月离开。
那一刻,玄月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邵华的杀气,在身体里流窜bào涨,能让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压抑下杀意,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qíng。
玄月对自己也当真不手软心软,虽然换了身衣服,可是脖子上却明白的缠了圈纱布,看来那伤,也并不清。
为免刺激伤口,玄月说话的声音压的挺低,带点嘶哑的声音,在淡淡的烛光中,倒是也不难听。
邵华并不妨他,将剑放在手边,端起水来喝了一口,这才道:“开条件吧。”
“条件?”玄月低声笑了笑:“邵华,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救了叶青璃?”
邵华垂了眸子,掩住自已眼中有些克制不住的杀意,淡淡道:“玄月,你既然找我前来,那不就是表示,我们之间还有条件可谈?”
玄月抿了唇:“是有条件可谈,不过林凤公主,非死不可。”
邵华抬眼,皱眉,眸中jīng光bào涨,随即想到什么一般,又沉了下去。
玄月说的,是林凤公主,非死不可。
而不是叶青璃,非死不可。
虽然如今的叶青璃就是林凤公主,可这话从玄月口中说出,必然有不一样的意义。
邵华也不转弯抹角,眼神灼灼的看着玄月,“你知道叶青璃对我,是什么意义。”
玄月笑了道:“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自然也知道了。”
“那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个要求?”邵华冷冷道。
玄月笑容中,寒意一点点的渲染开:“邵华,我不相信什么人,也不相信无聊的感qíng。不过我相信你对叶青璃的感qíng,是认直的。叶青璃对你来说,重要的不是她的身份,平民也好,公主也好,在你心里,一样值得生死相许。而公主这样的身份,对你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听见玄月这样敌对关系的男人,说出相信他感qíng的话来,即使是在这样的气氛下,邵华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玄月既然敢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而且处心积虑的给叶青璃下了毒找他摊派谈判,那么必然深思熟虑有自己的要求。邵华什么也不说,静静的等着他说出最后的条件。
玄月啜了口已经冷了的茶水,慢慢道,“邵华,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我可以给你毒蜂的解药,但是你必须让凤公主消失,然后要替我去洛国边界寻一味糙药。”
邵华本能的问道:“什么糙药。”
玄月起了身,从一侧靠墙的书柜上抽出一本书,十分孰悉的翻出一页,然后将书放在了邵华面前,自己又踱回他对面屈膝坐下。
摊在邵华面前的书,翻在了一页药物图鉴上。
这图鉴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就这么神秘,只有一张简单勾勒出来的图,加上几句描写药物生长地喜好的司句子,对于功能用处,却只字未提。
“这是什么?”邵华不由道。
玄月道:“这是七恨,是我需要的一种糙药。生长在洛国的边界,苗寨的深山里。邵公子不必问我要用他来做什么。我能说的就是,替我进苗寨找到七恨,然后带着公主离开。这样,便皆大欢喜。”
邵华又在仔细的看了图一眼,道:“为什么找我。”
虽然不知道这糙药是什么,可是如果是玄月所需要的,自己去寻不就行了,有什么必要让他去做。换句话说,难道就不怕他从中做什么手脚。
玄月道:“因为我急需这糙药,而我现在,走不开。”
这不算是什么理由,邵华道:“玄月公子手下,难道没有能用的人了?”
玄月笑了笑:“我又没有什么官衔身份,就算是有几个手下,又有谁能比的上邵公子的身手。苗疆地域为苗人常年居住之地,多蛊虫异术。那七恨又是极难寻的糙药,往往生长在人所不至的密林或悬崖,有毒蛇猛shòu守护,数量又少,而且最无奈的是,守护七恨的动物往往都有灵xing,一旦采药的人失手,他们往往会先先一步将七恨吞入肚中。”
邵华眯了眼:“所以你不愿意让那或许仅有的几颗药糙,毁在别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