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多谢殿下相助,卢智还有一不qíng之请。”
听到上座那人轻“嗯”了一声后,他才又道:“刚才王太医也说了,舍妹现下身体虚弱,需得静养几日――”
李泰伸出一手,打断他刻下的话,低声道:“这几日卢小姐便宿在本王府上,今晚你且住下,明日我派人同你一起去趟国子监。”
卢智恭声应了,而后才又转身对着杜若瑾一礼,“多谢杜先生今日帮忙,改日卢智定当登门拜谢。”
杜若瑾轻轻摇头,想要说什么却是又一阵咳声。
“来人,送杜公子回府。”李泰一声令下,便有两名下人进了厅中,将因身体有恙而面色苍白的杜若瑾恭送出门。
等他走后,那禀报事宜的探子也弯腰远下,厅中仅剩李泰和卢智两人,他们之间寂静了半晌,李泰掌上那杯奈渐渐凉去,却不见他饮上一口。
“卢智,你是个聪明人。”
卢智眉心一跳,低头不语,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早在杏园便隐隐发现了魏王对遗玉的态度有些不对之处,而今日一事,却让他脑中隐隐敲响了警钟。
魏王从来不是什么有多余善心的人,当年教助卢氏母女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绝对不会是因为那些同qíng之类的东西,他在文学馆做文士已有一年多,虽并不是魏王府上的人,却也在旁人的刻意之下看见且听见过不少事qíng。
对这位有些冷血的皇子,他是畏大于敬的,这人似乎从不发脾气,却也没人见他有过什么愉悦的时候,那对异于常人的眼瞳,更是让他整个人都妖异了三分。
京中三年,从国子监不少私下流传的魏王事迹中,听得这位四皇子,眼晴一开始并不是这般异常,好便是因数年前一次意外受伤后,瞳孔才变了色,只是从未有人敢将这事qíng摆到明面上讲。
今晚的事qíng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遗玉失踪之后卢智是很担心原想着到了深夜再找不到人,他便会亲自上门去找魏王求助,却没想到这位竟然亲自去了一趟。
今晚之事想必此刻已经报到了不少人的耳中,卢智自是不信眼前这位心机莫测的魏王殿下是由于担心他小妹才亲身营救,再联想到近日以来京中的流言,大概,他已经猜到了一些…
李泰将茶盏搁置在一旁茶几上,轻微地擦碰声将卢智唤回神来,见到上座那人起身,自己也连忙从椅子起来,躬身敬送对方出了客厅。
待李泰身影便消失在门口,卢智才又直起身子,面色僵硬了半天后,唇边缓缓露出一丝苦笑来,真是那样,又该如何是好…
国子监书学院
长孙娴坐在案前,看了一眼已经席地坐下的授课先生,侧头瞄了左侧本应坐着楚晓丝,现下却是空dàngdàng的矮案,再朝窗下那个同样无人的座位一扫,直到钟声鸣起,这两张桌案的主人依然没有到场。
下学后,长孙娴询问了座位右边的少年,是否知道楚晓丝去了哪里,得到对方同样疑惑的回答后,便皱着眉头出了教舍。
她走到书学院门口,却被等在门外的一人拦下,“娴妹。”
杜若瑾的气色比起昨日略显苍白,长孙娴见到他这模样,一愣之后,脸上带了些忧色,出声询问道:“瑾哥哥,你那老毛病又犯了?”
杜若瑾摇摇头并未回答她这个问题,“你现下可是有闲,我想同你聊聊。”
长孙娴仅犹豫了片刻,就点头应道:“好,那咱们上云净茶杜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过多言语,正在思索着旁事的长孙娴并没注意到杜若瑾暗自观察她的眼神,有着说不出的疑色。
两人从国子监前门出去,在对街的云净茶杜要了雅间坐下。
“瑾哥哥找我所为何事?”
杜若瑾看着对面这张柔美的小脸,好半天才直直开口问道:“卢小姐失踪之事,你可知qíng?”
长孙娴面上微露惊讶,声音也略有提高,“什么卢姑娘失踪了?难怪今天早上没见她来学里――对了,晓丝也没来,你说她该不会也出什么事了吧?”
杜若瑾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你不知道?”
长孙娴眉头轻皱,略一思索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瑾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相识七年,你连我都要怀疑?”
见她面色难看,又隐隐露出一丝委屈之色,杜若瑾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补救道:“娴妹,你别生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