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女掌柜见着那位明显就是官家小姐的女客一屁股坐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慌忙绕出柜台上前搀扶。
“这位小姐您怎么样了,可是摔着了?我扶您起来。”
“不、不要!好痛,呜呜……”
许是跌的痛了,遗玉冷眼看着坐在地上,任女掌柜劝说也不起身,反倒是两眼泪汪汪含愤盯着她,又一时说不出话来的房之舞,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披帛,对女掌柜问道:
“这多少钱。”她的同qíng心是多,但也不是乱用的。
女掌柜正愁着怎么哄地上的小姐,她也经商有些年头,待人见识都有些,知道房之舞这样穿着打扮的,明显非富即贵,在她这店里出了事,磕着碰着了可是了不得,她家里人找上门来,那惹了事的客人刻意一走了之,她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定是会被迁怒。
于是抬头看着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遗玉,女掌柜多少带了些怨气地道:“这位客人,您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闹事的,那披帛,我不卖了。”
遗玉柳眉微挑,将那沾了些许地上灰尘的披帛随手丢在柜台上,正好露出上面被撕裂的一道口子,女掌柜看见她要走,暂时顾不上弯腰哄地上的小姑奶奶,一臂挡住她指着柜台上搭着的披帛,冷声道:“客人先别走,那物件坏了,您将钱先付了吧。”
其实这女掌柜不只是打算让遗玉付钱,而是打算等赖在地上的房之舞家人找来,这样的小姐出门上街铁定不会是一个人的,许是走散了,许是自己跑失了,她先把遗玉拦下来,等下人家里人找上,她也能推脱责任。
遗玉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扭头看了一眼那撕裂了一扎长度的小口子,虽觉得错有一半在房之舞,但见到那小姑娘吃瘪,好心qíng地她也就没计较,对女掌柜道:
“多少钱?”
女掌柜看准了遗玉身上穿戴寻常,手上又拎个街边小摊买的便宜布袋,细长的眼睛眨都不眨道:“二十两。”
遗玉脸色不变地回身去拿过柜台上的披帛,仔细看了,扭头递到女掌柜面前,“二十两么?你这丝可不是五两银子一卷的云丝,线也不是一两银子一板的南方绣线,你与我说说,怎地它就值二十两了。”
遗玉是什么眼神,卢氏酷爱捣鼓这针线上的东西,如今他们家中闲钱又多,每当长安城有了新的样式,就算不买,卢氏也是知道清楚的,连带遗玉也跟着详知行qíng,这披帛估价也就二两出头,卖价顶多翻个三倍,二十两?买她四五条去了!
第一五六章家长找来了
其实遗玉猜的半点没错,这条披帛,成本也就不过二两银子,卖价是五两,女掌柜故意要得贵些,就是看遗玉拿不出钱来,想着拖她一拖,现下听到她嘴里的话,却知道是遇见行家,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但还是qiáng词夺理地说:
“这丝和线不是最好的,但这手工却是江南一品的绣娘亲手做的,你没见我挂在货架最上头,就是因为这东西价贵!眼下它是被你弄坏了,你若是赔不出钱来,我只好去叫巡街来给评评理了。”
听了她的话,并不清楚女掌柜拖延时间目的的遗玉,心中很是纳闷,若是在别的地方,她会认为这掌柜的是想要讹钱,可这里是长安城最繁华的东都会,能开店做生意的都不是傻子,拿件四五两银子的东西,坑她是二十两,一旦查清楚,对这女掌柜可是半点好处都没。
“呜呜…痛!都怪你!”
终于忍住了哭声的房之舞,顾不上擦gān眼泪,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指着遗玉的脸,“你、你敢对我这般无礼,你知道我是谁吗?”
遗玉把目光从女掌柜难看的脸色上下调到房之舞挂着两道泪痕的脸上,见她气色不似摔出什么毛病,心道,可不就是知道你是谁,才给你个教训的。
并没有理会她,遗玉继续同女掌柜道:“那你去叫巡街的来吧。”二十两她手上是没有,不过加上阿生之前给她的钱袋子,五六两应该还是有的,她又不是冤大头,等下巡街的来了,把事qíng说清楚,顶多她赔个原价。
女掌柜一愣,本来她还以为遗玉会被巡街的名头吓到,同自己讲些道理的,却没想她这么gān脆,竟是直接让她去喊巡街的来。
房之舞见到遗玉一副漠视自己样子,原来指着她的小手,使劲扯了一下旁边的女掌柜,“你去把巡街的叫来!等下我爹娘来了,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