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遗玉一愣之后,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让她去换了那副旧指套。
“殿下,这个我戴着很合适。”遗玉难得地在练箭时候坚持己见,只因为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戴那套明显是别人用过的东西。
李泰瞥了她一眼,身体待要有动作时,走廊边上站着的阿生连忙大声道:
“卢小姐,主子教您练箭这法子,期间是不能换弓具的,不然准头就会差下去,等您练成了,艺比时候再用您那新的,也不迟!”
遗玉狐疑地看着阿生,考虑到she艺进步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qíng,她稍稍思量后便妥协了,李泰指点她she艺的方法本就奇怪的很,阿生的说法虽然不大靠谱,但很可能是真的。
她乖乖地去换了旧指套,连握了几下拳后,指关节淡淡的僵硬威才消下去,李泰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眉头紧了紧。
遗玉早起练箭的时候,卢智却在归义坊宅中的书房里,沉着脸一张张地翻看小木筒的字条。
卢耀就立在书桌前面,见他脸色不甚好看,道:“如果是遇上了麻烦,还是同主子商量下好。”
这些装着字条的小木筒虽是他从长安城各个隐秘的地方取来的,却不知道卢智看的字条有什么意思。
卢智平复了一下紧绷的脸庞,抬头看着眼前总是一身苍衣的青年。
关于他们一家四口的事qíng,几乎卢中植知道的,卢耀都知道,卢智有些能够理解,为何卢中植会这般信任这个名义上是他仆人的青年,话不多,但只要开口,分寸便拿捏的很淮,武功高,jiāo给他做的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
但是,卢智不会傻的让他知道太过自己的事qíng,这个人,到底还是卢中植的人,不是他卢智的。
“不是麻烦,只是寻了几日,都没有听得京中有穆长风这号人物在。”卢智并没有说谎,他手下的人的确没有查探到穆长风的存在。
可就是没有查探到,才让他更肯定,那日传密信给他,邀他在品红楼一见,自称姓穆的神秘中年人,定是那穆长风!
两人做了个简单的jiāo易后,便再没有过联络,得知韩厉和穆长风的关系后,卢智当夜就让人去品红楼附近查找穆姓男子。
今日回笼的消息,却让他心中一沉,不但没有探得穆姓男子的存在,就连那日接引他进到品红楼中的老鸨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按着同穆长风所做jiāo易的得益者,隐约猜到他可能是三方皇位继承势力中的人,而李泰同品红楼几乎是没有关联的,可以直接排除在外,剩下的便是李恪和李承乾,两人都是品红楼常客,且李恪还同楼中一名叫做沈曼云的花魁有着特殊的关系。
若穆长风是李承乾的人也罢,可若他是李恪的人,那就耐人寻味了,当年的韩厉是隐藏在安王背后的人,而现如今的穆长风却匿在吴王的背后,他们支将的皆不是最有可能继位的太子,他们两人有着密切的关联,若不是卢中植画了韩厉的画像且描述了他的身形外貌给他,卢智定会怀疑当日所见的穆长风便是韩厉。
事qíng到了这个地步,找韩厉拿到证据对卢智来说,已经变成了次要的,不必要的,反倒是他们身上笼罩着的神秘面纱,更让他感兴趣。
卢智思索片刻后,写了封信装好递给卢耀,jiāo待了他几句,这苍衣的青年便从大开的窗子离开了。
一晃便是两日过去,到了十月十一日,五院艺比的头一天,按照惯例是琴艺一项,遗玉已经决定弃掉,只需到场时候在祭酒那里划个名宇便是。
许是天公不作美,大早上练箭时候,便见到朵朵乌云悬在灰白的天空中,等她用罢早饭,将出门时也没见天色有什么好转,反而更yīn冷了一些。
遗玉特意到东屋去同李泰道别,却被阿生告知他正在沐浴,回到自己房里,平彤和平卉已经给她收给好了东西。
遗玉指着平彤手里那只鼓囊的小布袋,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是要给我带的?”
平彤道:“奴婢们知道小姐要参加五院艺比,特意询问过李管事,这袋子里都是些吃食,您今日不是不用参比么,到时候gān坐着,也有些零嘴能打发下时间。”
遗玉哭笑不得,这是当她小孩子去郊游还是去看戏呢,带着零食?
不过人家辛辛苦苦准备了一早上,她也不会拒绝,两个丫鬟将她送到门口马车边,平彤将桂在臂弯的披风抖开披在遗玉的背上,将带子系好后,扶着她上车,一手打着帘子将那布袋递给她,又接过平卉手里的雨伞塞进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