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_作者:三月果(509)

  从道理上说,对李泰这传闻中的心上人,她是该讨厌才对,可对着这么一张jīng致到了极点的小脸,她就是生不出半点厌恶来。

  “卢小姐,你怎么了?”长孙夕正低头数着棋子,察觉到遗玉的目光,抬起头来,嘴角一翘,露出可爱的两朵梨涡,娇声问道。

  完了,不但生不出厌恶,被这么一双澄澈的眼晴盯着,她甚至还莫名其妙地感到心虚起来!

  “呃、长孙小姐棋艺必定很好吧。”她心虚个什么……

  长孙夕将最后一颗子丢进棋盒里,伸出尤带着ròu窝的小手,削葱根般的食指在唇上轻点了两下后,成掌遮在唇边,表qíng一下子变得神秘兮兮起来,探身过来,对着她悄声道:

  “偷偷告诉你哦,我棋艺是不大好的,刚才两局,都是人家让我的。”

  第259章一子之差

  遗玉在长孙夕突然掩着唇,凑过来与她轻声说话时,先是一愣,还没来得及从她的话里辨出真假,鼻间就窜入了一股子熟悉的香气,让她身体一僵。

  京中贵人时兴薰香,不同香料混合配出的香味各有不同,然,薰香也分三六九等,廉价、昂贵还有稀缺。

  寻常的薰香乍闻起来似是一个味道,不多嗅几次实在难以辨别,但极品的薰香,或清雅或浓艳,都是很容易让人记住的,它们有自己的独特,每每在嗅到时,可轻易辨出。

  越是身份地位尊贵的人,所用薰香就越是独一无二,不容他人混淆。

  长孙夕身上这若有似无的香气,对遗玉来说,再熟悉不过——那是李泰身上惯有的味道。

  两个人,用的是同一种薰香,这代表着什么?

  见遗玉脸上半点惊讶之色都没,长孙夕又道:“我说的可是真的,你不信吗?”

  “是这样啊。”

  从短暂的失神中恢复过来的遗么轻轻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

  这时,主簿宣布对弈开始,长孙夕有些无趣地哪起小嘴,重新在垫子上坐正,和遗玉相互行了一礼,她指着棋盘左侧盛着黑色棋子的棋盒,笑道:“你先行吧。”

  围棋之中,黑子先行,执黑子为敬,敬白子一方,一般来说,自择黑子便是示弱,表示自认不如对方,这是一种礼仪,但是,在正式的棋局肃,让对方先行,就带着轻视的合义了,让对方先行的潜词,即是,你不如我。

  长孙夕刚才还在同遗玉说,前两局下棋时都是别人让的自己这会儿却让她执子先行一一遗玉抬眼看着对面笑容可人的少女,从她单纯的表qíng上,根本看不出她有一星半点轻视的模样,让她当即便有一种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的感觉。

  遗会点头,将那只棋盒放在自己趁手的位置,左手抓出几颗子在手心中,右手两指捏起一颗黑子,在棋盘左上角落下,思绪统统收起,眼中仅剩下这棋盘大小的地方。

  第三局比试开始后,场地上就安静了下来,处处可闻洁脆地落子声,这快棋讲究地就是一个“快”字,比的是谁的反应能力更qiáng,一些下死棋的学生,很容易在这快速中落下趟儿,乱了章法,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黑子、白子jiāo替而落,jīng神过度集中的遗玉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几乎不带眨眼地,不断地在开始呈现颓势的棋局上寻找着出路,可随着越来越多的无气之子被捉起,她原本平静的面容开始紧绷起来。

  “哒”

  “哒”

  ……

  “止——”主薄高高又长长的一嗓子,围楼中刚才还嗒嗒作响的落子声葛然而止。

  遗会闭了下眼晴,重新睁开时候,看着棋盘上黑白胜负一面倒的棋局,案下合在一起的双手使劲紧握了一下——“好厉害!她为数不多的对弈看中,卢智、李泰,皆是一等一的好手,卢智的棋灵话地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鱼儿,李泰的棋稳固地就像是一座载满树木的石山,而长孙夕的棋,有一个再贴切不过的词来形容,那就是“刁钻”

  ,她的路数在快棋中,根本让人难以应对!

  “卢小姐,承让了。”

  长孙夕对着尤在低头看棋盘的遗玉道。

  听着这娇嫩的声音,本不该为了输赢而计较的遗玉突然生出一股失落之感,那是在同卢智和李泰对弈的屡战屡败中,从不曾有过的。

  “长孙小姐客气了,依着你的棋艺,应该不会需要别人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