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唐遗玉_作者:三月果(521)

  遗玉轻轻点头后,拎着书袋朝早上和卢智曾经坐过的靠墙那处走去.并没有去占他们的位置。

  几个学生相互看过后,便有人善意地喊来书童给她倒茶,又有人起身挪了只火盆过去,得了遗玉的一句谢,皆扬起绝对不同以往或是虚假或是不以为然的笑容。

  再看另外两个走进这间木棚的学生,只能在剩下的空位上坐下,遗玉有些好笑地暗自摇头,这就是待遇的差别,若是那日书艺她没有帮学院争到一块木刻,这些人哪里会对她这么客气。

  “那书学院的卢小姐到底是不如太学院的,看来也只有书法在行。”

  忽然听到一层帷幔相隔的另一间木棚里传来隐约的声音,遗玉有些无语,真没想到坐在这棚边,还能顺便听听墙角。

  那将遗玉同卢书晴相比的声音刚刚落下,另一道温和的声音便响起:

  “呵,卢小姐可不只是书法了得。”

  第265章流言初起

  遗玉左侧的帷幔那边,便是国子监先生们专用的席位,听见这道似在替自己报不平的温和声音,遗玉端着茶杯送到唇边的动作略一停顿。

  “哦?杜公子何出此言?”

  果然是杜若谨,遗玉轻chuī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心中有些意外,又好奇他会怎么回答,于是稍稍侧头,继续听着另一侧隐约的jiāo谈声。

  “这事说来话长,五月底高阳公主的生辰宴上,斗签之时,卢小姐曾为我的画,即兴题过一首倚画诗,不怕郑先生笑话,我向以为丹青之事,鲜有人能与我相较,那日所作一幅,更是堪称佳作,但却自认配不上那一首诗。”

  遗玉饮下一口热茶润了润刚才被寒风chuī的gān涩的喉咙,面色有些古怪,被人夸奖固然是件好事,尤其是在背后听得,可当日应了杜若谨所作月夜图的那首《chūn江花月夜》,是她一时qíng急,在bī不得已的qíng况下,剽了别人的,题诗一事,那字是她的,可那诗却是另有所属。

  “有此事?我等为何都没听说过。”

  遗玉自嘲一笑,出了魏王被刺一事,还有几个人能记得那时在宴会上被高阳折磨的死去活来的平民小姑娘,就算记得的,又有几个人敢随便将牵扯到魏王的事qíng拿出去乱讲。

  “许是那日众人多饮醉,无几记得。”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哈哈,书学院的卢小姐是杜公子的学生,你自然更了解一些,算是我刚才口误。不过太学院的卢小姐,这次艺比兴许能赢得两块木刻,直比住年那太学院的卢智了,咦?这么一说才发现,今年这出彩的学生,怎都是卢姓——”

  忽然,遗玉耳中本就隐约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显然是正在说话那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她余光瞄了一眼四周,装作调整坐姿,又往帷幔边上移了移。

  “…年前…大人家中妻小被乱党掳走…听说怀国公如今重返朝中,就是寻到了曾被他逐出家门的卢夫人和——”

  遗玉面色一僵,虽那侧的声音不大清楚,可几个敏感的词语,还是让她听出了端倪,正待要继续听下去是,忽闻那温润的声音将其打断。

  “郑先生,这些闲人碎语,我等还是莫要随意谈论为好。”

  “呃、是我多嘴了,杜公子不要见外。”

  木棚那侧的声音渐渐从隐约到模糊,最后消于耳中,遗玉双手捂着温热的茶杯,垂眸思索。

  ……

  卢智将最后一箭she出,待对面的she艺师傅举手示意,放松肢体,看了一眼左侧几步之遥抿唇挽弓的卢书晴,走向弓架去放弓箭。

  他的运气还不错,两回都被分到了she艺相较寻常的对手,一路下来到了最后一轮。先前被他看好的邓公子,今日表现只是平常,同卢书晴相比,稍逊一筹。

  在主簿将评选最优和最差的最后一轮结果报到论判席上之后,东方佑只是向着其他几名论判浅语了两句,便挥手招来一旁躬身捧着木刻的书童。

  见他动作,场地上负责传话的仆役都竖起了耳朵,在论判席附近没有归座的十余个学生,都聚在评判席前。

  “she艺比试,最优者——太学院,卢书晴。”

  东方佑这一声话响后,近处的仆役便提着嗓子将原话朝马场另一头的观比席传去,没过多久,那头就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众人对此结果并无意外,怀国公卢中植在文在武,身为卢家唯一的大小姐,卢书晴又怎么会差,只是有好事的也会小声议论,若是先前赢木刻的热门程小凤在,不知结果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