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半点不见着恼,丢下这么一句话,直接搂了人,头都不回地走向香廊下的雅座。
长孙顺德险些被他的目中无人堵地背过气儿去,伸手指着李泰的后背,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几名看够了热闹的同僚拉住,安抚了几句,这老头才气呼呼地坐下。
“杜大哥,咱们也留下看会儿吧?”程小凤扯扯杜若谨,提议道。
“不,我送你回去。”杜若谨将目光从已经走进昏暗的香廊下的两道人影上收回,道。
……
再说香廊下头,阿生掀起了垂帘,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雅座,才侧身让路。
遗玉被李泰环着走了进去,帘子一在身后放下,她便抬手轻推了他一下,示意他放开自己,可却被他直接搂着在铺了软垫的地毯上坐下。
雅座里头灯光熹微,遗玉紧挨着他身上柔软的白色狐裘,这么近,抬头还是看不大清楚他的表qíng,挣扎了几下,只换来肩头的大手扣得更紧,她身上的男装单薄,手脚有些发凉,被他这么搂着很是暖和,反正挣不开,索xing便放弃了反抗,随他搂着,只在心里纳闷。
李泰平日对她,总是亲疏有度,就是偶尔露出的亲近,那也是发乎qíng止乎礼,当然,不算她在御宴宫酒后被他偷袭那次,怎么今晚好像有些反常,难道还在生气她那天慡约,可是这人没那么小心眼吧。
“你来这里做什么?”李泰的声音还是低低的,若是遗玉再仔细些,定能发现他的声音里隐约的隐忍。
“来找我大哥。”看看他是不是和这楼里的姑娘好上了。
这说话的功夫,台上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三件制材特殊的衣裳都被太子得去,楼顶四角的灯笼重新被点燃,厅内恢复了明亮。
遗玉仰头看了一眼坐着都比自己高上一截的李泰,这是她头一次见他穿白色的衣裳,那张俊脸被雪白的狐裘一衬,这容貌妖冶的魏王,竟凭空多了几丝仙气儿,用个不恰当的形容一一就像是得了道的妖jīng似的。
“和谁一起来的。”
“和小凤啊。”遗玉的目光一转,落在不远处的红绸台子上,想要找些什么分散注意力,免得身边的男色动摇她的意志。
“那杜若瑾呢。”
“是在楼上遇见的,”台上又上了一件珍玩,遗玉却悲哀地发现身边贴着这么一个大活人,想要看点别的分散注意力,实在不大可能,便在答话之后,用着商量的口吻,同他道:“殿下,我的课业还没写完,明天是要jiāo的,您要是没事,那我就先走了,行吗?”
李泰端起桌上的酒杯,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缓缓移到她后颈,有些冰凉的手指贴上她温热的肌肤,指尖一用力,便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看着她那张神色闪躲的白皙面孔,冷声道:“我发现,你最近的记xing可不大好。”
“呵、呵呵。”遗玉假笑了两下,没有留意到他自称的改变,道:“那天没有上天霭阁赴约,是我不对,本来是想要找您道歉的,但是您近来好像很忙的样子,所以才耽搁了,对不起。”
“我很忙?”李泰反问一句,那闪着碧色流光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缓缓道:“本打算给你些时间好好想清楚,现在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你尚且有空闲同人闯青楼,想来是根本没有把我的话听进耳中,这样也好,从明日起,我会派人接送你出入一一”
在遗玉诧异的目光中,他几乎是一字一句,清晰道:“除了我在的地方,你哪里都不能去。
许是他态度转变的太快,遗玉一时间脑子不够用,愣了半晌,方才结结巴巴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过,”李泰眯了眯眼睛,低声道:“明年你生辰一过,我便会和你订亲,你当我是在开玩笑吗。”
“……”遗玉的小脸在他话音落下后,便纠结在了一处,她当然记得他跳过了恋爱这个步骤,直接求亲的话,可是这男女两个当事人之间的求亲,不该是在花前月下开口么,怎么她就这么倒霉,明明是她喜欢的人,第一次开口求婚,语气就像是在买街边儿地摊上的大白菜,第二次更惨,这怎么听都像是在威胁。
“我没当您在开玩笑,不过我也说过,”遗玉撇过眼睛不去看他,“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