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拓并没有说话,曦雪一直低着头保持屈膝行礼状,所以看不见他的表qíng。
倒是景烈哈哈笑道:"哥哥最是无趣之人。镇南将军不过是客套的赞美一句,哥哥还当真了。"语气间似乎有了迫不及待的感觉,"不是说好的今晚到行宫,明天上围场打猎么,快点!快点!"
晏修拓笑道:"小王爷真是慡利之人。"
景修似乎恢复了一些平日的神态,笑道:"让将军见笑了,这个弟弟就是一个泼猴。"
众人笑了一番,浩浩dàngdàng的往行宫准备明天狩猎去了。
只是曦雪。
一直屈着膝盖,低着头。
她脑袋里一直想着景修临走时,在她耳边扔下的一句:"哼,好大一轮明月!"
只是忽然记不起当自己躺在帝国的心脏,听着主宰这个帝国的男人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时,那令她觉得安稳的气息似乎瞬间变为一阵盖过一阵的浓雾冲了过来,不知今夕何夕。
已经一起度过了这么多个夜晚,这一刻才发现,生命却似从未jiāo集。
他几乎从未试着来探究过自己,而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莫名惧怕。再美的颜色,宫中四处都可以盛开,纵然明白这个道理,可又是什么一次次无比期待他的到来?
她的耳畔,似乎还响着那个夜晚,他温柔的一句:"曦雪,我以后定要每个清晨,摘下一朵最美的花,cha在你的发间。"
那么快,柔qíng就似水流去!
她来到这里,像是误入láng群的羔羊。
又想起二宝子曾经说过的"大势"。
只是,她受过高等教育,她不想一生都辛辛苦苦的算计,孤孤单单的守护着美貌又有什么用?岁月吞噬它,再jīng明的女人,也渴望一次只为心动不动脑的绽放。
只是她爱的男人,装着太多的东西。
不,那个男人也有心焦,失落的时候。
在面对饮落的时候。
他可以命她当众起舞,只为打压七王爷和平后宫的众怒。却是舍不得饮落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曦雪苦苦一笑,一抬脚,朝着紫苑的方向去了。
第二十五章
皇家的旗旨移动,号角长chuī,如cháo水一般的jin卫军,缓缓停住,从中裂开一处通道,众人簇拥着一gān皇室成员出现。
景修缓缓起身,离开座位,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朗声道:"今日,诸位在此与阑国的勇士共享狩猎之趣,愿圣元王朝与阑国永享和平!"
晏修拓也在此时站在离景修略有三两步,qiáng调:"永享和平!"
众人一阵附和,声势磅礴。
景烈却是命人搬来几十坛子好酒,陈列在高台下。趁着二杰回到位子上,举起杯子朝众人道:"圣元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弓箭,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本王备下好酒,只待诸位的野味了。"
这话倒是有些许调节气氛的味道。
谁都知道,两国之间的猎场已经与战场无异。
它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尊严!
身穿huáng色衣服的圣元的贵族子弟和jīng心挑选的二十名善猎的勇士,齐声高喊:"请陛下,王爷放心!"
景烈又笑道:"天佑我朝!"
景修看着台子下面,轩昂的气势,冲同座的晏修拓笑道:"这个弟弟,天生直xing子。"
晏修拓笑着叹道:"这倒是极难得的xing子,陛下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倒是一旁的七王爷,一直冷冷的喝着酒,也不答话。
一声鸣金,众人策马奔去。
腾起层层的灰尘。
蹄声渐远,景烈才回到位子上,昨夜在行宫里休息的甚好,十分jīng神。兴奋地笑道:"哥哥,我能不能也去玩玩?"
景修宠溺的笑道:"不行,你的骑术只怕还没骑到林子那头,就摔了。回去母亲不得心疼了?"
景烈瘪着嘴,凄凄哀哀的样子,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儿一般。眼睛顺着在场的诸位,转了一圈,忽然蹭到七王爷旁边,挨着他求道:"七哥,你带我去好不好?七哥,七哥!"
七王爷还来不及说话呢,景烈笑道:"哥哥,七哥带我去,你总该放心了吧。"
转头又去缠着七王爷景麟了。这般牛皮糖的磨工,冰山一般的景麟好似也化了一般,无奈的自动请旨:"陛下,臣就带着小王爷去乐乐吧。"
"去吧。"景修笑着冲景烈叮嘱道:"路上要是路过咱们小时候,父皇常带我们去的那个兔子林,可是一定要打得兔子回来。母亲最是喜欢兔子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