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皱着眉,我心里却暗自叫好。难得来一趟,竟碰上这样盛事,不出席必然叫人悔上一辈子。
看着我的表qíng,如意急急的道不可,我却不理会她。叫侍卫队长停了车,随便找一处客栈休息,待过了明日再继续赶路。
“主子,那样杂乱的场面,主子您不合适去的,若有什么危险可叫奴才们怎么办呀?”
我不悦的看她一眼,走进客站。若真有危险,那样死了倒好。
只可惜一群文人的诗会不仅不会有危险还十分叫人赏心悦目。
画船上,正在题诗的,是名满江南的第一大才子刘赭。这人本就生的斯文和气,再加上一副翩然的气度,十分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他身边娇滴滴站着一位小姑娘,虽以薄纱拂面,却仍看的出是个灵气bī人的孩子。
他们在人群中是那样的眩目,直觉告诉我,他们是一对。似是想求证这种想法,在诗会过后,我差了如意去请那位姑娘。
她迷茫的向我走来,眼里有半分惊奇。她的面纱已经取了下来,果然露出一张巧若星辰的脸,不算太美,却叫人眼前一亮,如同置身在最璀璨的绚丽里。
她开口,声音朗朗,带着分孩子的稚气
“夫人,您找陶清吗?”
说话时她的眸盼深深的,竟有几分神似凌儿。
“陶清?是个很美的名字,令尊取名时必定花了许多心思。”
于是,我看到了她的笑容,美的就像去年宫廷里那株盛开的白玉海棠。两个酒窝深深的陷下去,载满了幸福。
“不是爹取得,陶清从小就是孤儿。是刘叔叔收养了陶清,为陶清取了这么美的名字。”
我暗笑自己想得多了,原来他们的关系形近父女。后来又与陶清聊了许多,对于这个孩子,我几乎是一见如故的,要不是急着上路,我真想再陪陪她,为她那几不可觉的忧愁。
用过午膳,我们的画舫朝岸边驶去。途间,与一艘画舫擦身而过时,我又听到了陶清的声音,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曰曰与君好。”
那每一个字句都像是敲击在我心上,转头看向如意,她也是一脸动容。于是我告诉她,以后如果我有缘再碰到这个孩子,我便帮她。
第十二章
还未行至素有天堂之称的杭州,我们便被一道皇旨追了回去。奉旨前来的公公那日一见到我便跪了下来,语意焦急恳切
“皇后主子,您千万别再为难皇上了。您这一走,宫中都翻天了,就是朝中也在流传着,说帝后不合,皇上不满外戚独揽大权,要准备废后了。您再这么留在外面,天下迟早要乱的。”
我默然的听,暗自懊悔自己从未想过这些。难怪兄长那日紧皱的眉头,却不对我透露半分。也难怪,那位府尹不让我继续先行。原来,原来都是有原由的,却为什么都不对我说呢!
我们日夜兼程,未出十日便回到京都。车驶进宫门,我连寝宫都还未进,先赶到太后那打探qíng形。却凑巧碰到皇上也在那里。
“你回来了?”他如是说,却连头也不曾抬起。
无论怎样,心还是凉了下来,骤然失去了所有兴致,我躬身告退转了出去。
“怎么就回去了?南下数十天,皇后可有收获呢?”
见他这样问,我也想对他讲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这一路虽未走远,然见到的事qíng却比他朝堂宗庙之上广泛的多,有许多事更是让我颇有感触。就好比最后的那次盛大诗会,那些才子仕士们谈论得最多的都牵扯到一个人名,钟广良。
“不知皇上是否有听说过钟广良这人?”
只看他蹙了蹙眉,沉默了半饷终是摇了摇头。
“是怎样一个人?朕似乎不曾耳闻。”
果然,我便知道,朝堂上那群人一定兜着窝着不说,可为何连兄长也会隐瞒呢!
“这人据说是百年难得一间的良士。八岁便名冠江南,十二岁时更是为长江地区的水患立过一大功。只可惜这么一个才智过人的人这些年一直碌碌无为,这并非江郎才尽,却似乎是因为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或者说是打压。”
停顿间我看向他,只见他目光漆幽,也正定定的望着我。他缓缓的开口说道
“听皇后这么一说,朕也记起有这么一个人来。不过,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朕还只是太子,先皇当时是想重用此人的,可后来就那么不了了之了,朕也不知其中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