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只应了一声,依旧闭着眼睛。士衡怕她又睡着,连忙找话问她:“你姐姐这次来,可有和你找茬?惹你不高兴?”元秋抓了抓鼻子,睁开眼睛说:“刚来时候她看我拿架子是有些不高兴,等说了一会儿话就好了。”士衡道:“她有什么可不高兴?照我说,以后甭理她便是。”元秋笑道:“我倒是真想这样,只是细想却是不妥。一来,如果真和她断绝来往,第二天就有我‘飞上枝头就不认亲生姊妹’话传出来,我如今嫁为人妇,还是要顾惜些名声,万事让人瞧着妥当才是。二来,虽然她小时候闹了几样事出来,但是父亲仍是记挂着她,我不想让父亲因为我们姊妹不合而心里不自在。我刚才已经和她说了,若是安分些,大家脸面上都好看。若是她出什么幺蛾子,只怕她丈夫前程就毁她手里了。她如今也知道嫁出去人不像当姑娘时候,要靠丈夫挣脸面。再加上她婆婆不是个省油灯,这几年倒是把她脾气很磨了一磨,因此倒比以前知道分寸了。”
织梦见元秋说了好一会话,又倒了杯茶来,元秋吃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将话给她点明了,她并不愚笨也知道我话里意思,因此也就老实了。我倒不求她真心相待,不过儿是面上qíng罢了。逢年过节多一份礼,也不费些什么事。花些银子买个好名声,买个父母心里自在,何乐而不为?”
士衡刮着元秋鼻子道:“你自己明白就好,我是怕你为了什么姊妹qíng深反而惹自己不痛快。”元秋嗔笑道:“要是姊妹qíng深也是我和妞妞,跟她有什么关系,我那么小时候她就栽赃陷害我,一辈子和她都没有姐妹qíng深。”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顾府就打发人来说大少奶奶肚疼发作,想是快要生了。元秋听了连忙打发织梦包了几样药材叫人送过去,又叫人请个太医去给把脉。士衡见元秋心神不宁,便找些闲话和她说,分散她注意力。只是元秋终是定不下心来,晚上睡觉也睡不安慰,天刚刚亮就起来了,让打发人去顾府问紫嫣生了没有。
王嬷嬷在外头听见进来笑道:“老奴给世子妃道喜,恭喜世子妃添了一侄儿。昨儿半夜就顾府就送来信了,只是老奴见世子妃刚睡着,没敢打扰。”
元秋听了这才欢喜起来,叫人准备贺礼,恨不能亲自去看。太妃好热闹,在孩子满月时候和王妃去看了一眼,回来和元秋描述了一番,又是眼睛像顾山,又是嘴儿像紫嫣,听元秋心里直痒痒,只恨自己出不得门。
顾山儿子满了月,因圣上有恙推迟了两个月chūn闱也终于开考了,顾山、林学刚两人一起下场,等到公布成绩,顾府打发人去看,家人找人抄了名次回来报喜道:大爷中了,大爷中了。二门丫头听了一溜烟跑进来报喜,李氏听了身子晃了一晃,扶住丫头颤抖着问道:“你大爷中了第几名?”那丫头听了窒住,又跑出去问话。李氏见了笑骂道:“糊涂东西。”一会那丫头又跑回来回话道:“大爷中了二甲第七名,姑爷中了三甲第五名。”李氏和紫嫣听了还稳得住,只有元容听了哭个不住。李氏笑道:“你这会儿也熬出来了,怕擦了泪回去换身衣裳,一会儿报喜就该来了。”
元容听了擦了擦眼泪,走在李氏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哭道:“多谢母亲给女儿选了一好夫婿,以往女儿做错了很多事,惹母亲伤心,请母亲原谅女儿不懂事。以后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母亲。”李氏虽不知元容对过去有几分悔意,但知道她现在是真安分了。顾礼从外头进来,听见元容这一番剖白,心里也大为受用,李氏拭泪扶起元容,和顾礼笑道:“姑娘大了,也懂事了。”顾礼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了,方对元容说道:“自古有话:妻贤夫祸少,如今你夫婿有了功名,你更要明白事理,学会和官眷相处,好好帮衬你丈夫。”元容一一答应着,又给顾礼磕了一个头方才起来。顾山喜得贵子又中了chūn闱,自是chūn风得意,除了必要jiāo际之外,只在家看书等待翰林院考试。林学刚也不好依旧附在岳父家里住,自己租了一个小院子,和元容选了个好日子一起搬了过去。
待一个月后,顾山、林学刚去参加翰林院考试,元秋正抱着肚子在屋里散步等消息,突然就觉得肚子疼了起来。元秋之前打听了许多生产事qíng,因此也不觉得慌张,先让织梦打热水给自己洗头。织梦还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元秋疼脸色都变了才觉得不对,忙张罗着去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