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不由得有些嫌她来得晚,开玩笑道,“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正要走呢!”
高大姐笑得露出满口牙龈,“嗯,你们都想清闲呢。我三妹搬月子我能不来看看。”
高氏见她还买了点心、红糖、一块花布、还有三把jī蛋,忙道,“大姐,你们家媳妇现在也需要吃jī蛋,gān嘛还拿这么多。”
高大姐笑着往里走去看孩子,屋里姥娘迎出来,她沉着脸木吱吱地叫声,“娘!”姥娘将她让去屋里,又让高老头去买点菜,把仝芳送的ròu拿出来在大舅屋里做做大家一起吃。
高大姐让妹妹再住一宿,姐妹俩说说体己话,毕竟离着娘家接近二十里,来来回回很是不便。
高氏惦念着家里老老小小,又怕回去晚了婆婆和弟媳有意见,不过想大姐从小跟自己亲,心里有憋屈要是不帮她排解排解,以大姐那看似蔫吧实际火爆的xing子,可别憋出病来才好。
这么想着高氏决定再住一晚,杏儿倒是高兴,她自然不想回家,在这里高小宝跟她玩,姥娘和大妗子三妗子有好东西都给她和高小宝吃。如果回了家,有个小哥哥,好吃的怎么也要先尽着他们的。最初她还觉得不平衡,哭闹不休,被父母打过两次倒是长了记xing。
她巴不得永远不回去,况且高小宝可比景森好多了,关键是这里有萧朗,虽然他不怎么跟她说话,可看到萧朗穿着好看衣服的人影,她都觉得很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小羽童鞋,搬月子是农村一种习俗,孩子出满月,母亲娘家人会去带她们回娘家住几天。哈哈。
么么,谢谢亲们的支持。
家家有经
夜里姥娘带唐妙和杏儿睡,大梅去找小姨,高氏姐妹俩一个被窝说体己话。
高氏问了姐姐这次又恼什么矛盾,听完姐姐的话发现实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次都是话赶话,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僵。而且高大姐连到底最初是因为怎么一句话,一件小事闹起来的都记不清楚,只记得后来吵得厉害,大有过不下去的架势。
唐妙被姥娘轻轻地拍打着,睡意很浓,可是大姨一声声地哭诉让她冷不丁就吓一跳,小小人儿只好努力地撑着眼皮,看着窗外月影西斜,渐渐的光亮皆无。
最后她是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窝在姥娘的臂弯里睡着了。
高大姐羡慕妹妹,“你们婆婆真是个明事理的人,从不跟你红脸拌嘴。我那个婆婆真是要命啊,没点脑子整日价针鼻大小的事qíng也要计较半天。我们下地gān活,让她给看看孩子,她又说要做针线,又说要编蒲扇。我们只能给她买布买ròu地供着,可算我们孩子不用看了,她倒是好,给她女儿看孩子,现在也不说做针线编蒲扇,天天宝贝那个孩子,一堆地让我们去给她gān。你姐夫也是个窝囊废,她叫gān什么就gān什么,家里的活撇着没人管,颠颠地去给她犁地种地。本来为了各gān各的,才分的家。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高氏笑了笑,大姐的脾气她最清楚,心地善良,又扎实肯gān,有个坏处就是每次都要抱怨。但这往往比那些直接拒绝不理睬的还要坏,抱怨了,吵一架,结果还是委委屈屈地去做完,做得又不痛快,自己憋气,还跟别人也置气,人家虽然得她帮了忙,可也并不领qíng,反而说她难打jiāo道。
高大姐长吁短叹了一阵子,又道,“你们婆婆人真好。每次见着都是笑眯眯的,也会说话,对你也好,从来不红脸,至少人家不背后说你坏话吧。我那个婆婆,每天就没个笑脸。拉着脸就跟我欠她多少饥荒似的。按说我对她也够好了,家里有东西,也给她一份,她吃了吃了,拿了拿了,就是不说好。你说气不气人。”
不等高氏说话,她又愤愤道,“都是咱娘给找的这么户人家。男人男人吧,木木吱吱,倔得像头牛,你有个头疼脑热他都不待主动问你一句的,孩子磕了在那里哭,都要背过气去,他也不伸手扶一把。”说着说着,她委屈地哭起来,开始是抽泣,慢慢地就开始压抑着哭嚎。
姥娘怕惊着孩子,忙斥责她,“大年纪的人,快别嚎了!”
高大姐委屈,高氏忙安慰她,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她。
高大姐哭了一会,吸了吸鼻子,哭诉的闸门一旦打开,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没光明的感觉,“那还是前些年的时候,我小产才七天,地里活扑棱着,我那个死婆婆和公公一点忙都不帮,你姐夫去扒石头跌了腰,我用布条扎着肚子下地收麦子,俺的娘啊,差点就死地里了,也没个人管。后来还亏了你和妹夫去帮帮忙,俺的娘啊,你就给俺找这么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