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充满恨意的讥刺,「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你懦弱怕死!」
「是……你骂得很对……我是懦弱……怕死……可是我终究还是……还是做对了一件事……」秦功虚弱的举起右手,指向山壁,「你过去……摸摸看……有块凸起……把它挪开……」
尽管再不qíng愿,玲珑还是qiáng忍着悲恸,照他的意思去做。
在山壁上摸索了一阵子,她果然找到一块特别凸起的地方,费了一番气力才将它移开,原来里头已经被挖空出个暗格,她取出一只铁盒。
「是这个吗?」
秦功示意她打开,里头是一张牛皮纸。「这上头画的……是王府的地形……是你爹所绘……做着圆形记号的地方是……咳咳……是三王爷居住的楼阁……画着三角形的则是密室所在……里头放着一只私造的镇国玉玺……是他想在登基那天用的……只要找到它,就、就能证明三王爷意图造反……」
玲珑忿忿的哭叫,「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如果把东西jiāo给你……你……你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冲进王府,我、我不能让你涉险……」秦功的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楚她的脸孔了。「你爹临死之前对未能……完成先帝jiāo付的使命相当引以为憾……我没用……帮不了他……现在你进了宫……皇太后又那么喜欢你……你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咳咳咳……哇!」喉中一阵腥甜,一大团鲜血从口中涌出。
「秦伯伯!」玲珑慌忙的扶着他躺下,就算再恨他,想到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份感qíng一时也抛不下。
秦功眼神焕散的看着上方,「你、你还愿出息喊我一声秦伯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我……该去见你爹……亲自向他……请罪……」
玲珑哭哑了嗓音,拚命摇着他的肩,「秦伯伯,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原……原谅我……」秦功微张着双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玲珑啜泣的低喊,「秦伯伯!」
一双女子的绣鞋来到秦功身边,姜氏泪如雨下的看着断气却不肯瞑目的秦功。
「娘,您都听见了?」玲珑仰起泪颜问道。
姜氏任珠泪淌了满腮,缓慢的蹲下身来,用手心由秦功的额头轻轻拂下他的眼皮。
「我原谅你了,秦大哥。」
当手心拂过,秦功彷佛听见了她的话,不再有遗憾的合上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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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蓝刚下早朝,就听说皇太后有急事要见他,于是命轿与转向南熏殿。
「儿臣向母后请安。」
皇太后脸色凝重的甩了下绣帕,口气急促的问:「不必多礼了。皇上,你可知道玲珑上哪儿去了?」
「她不在凤鸣殿吗?」纳蓝狐疑。
皇太后不安的摇头说:「就是不在,哀家才着急!刚刚已经派人去问过,听宫女说,昨天夜里大约丑时左右,玲珑便突然出宫去了,而且没有jiāo代去处。」
「为什么没有人来通知朕?」纳蓝不悦的质问。
小顺子缩了缩脖子,「奴、奴才这就去问个明白。」
「不用了,哀家大概猜得出她会上哪儿去。」皇太后眸底含忧,眼神掠向殿内的宫女、太监,「没你们的事,全都下去!」
纳蓝一个箭步上前,「母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哀家有件事始终没有告诉皇上,看来今天不说是不行了。」她将纳蓝拉到身边坐下,在心中琢磨着该从何说起。「其实,玲珑她爹不仅曾救过先帝,和先帝更是一见如故,还结成知己。公孙霨是个充满正义感的大好人,当时先帝曾接获密报,密报上说三王爷,也就是你三皇叔,在暗地里招兵买马,企图起兵造反,让先帝十分困扰和为难,而公孙霨从先帝口中得知这件事,便自告奋勇,愿意混进王府卧底,替先帝搜查证物,结果……唉!」
纳蓝的心往下一沉,「结果被三皇叔识破了?」
「也不晓得是谁泄漏了公孙霨的身分,他就这么白白牺牲了。先帝失去一位至友,为此自责不已,终日郁郁寡欢,一心只想补偿公孙霨的遗孀和年幼的女儿;偏偏她们母女俩又极有骨气,就是不愿意接受先帝的帮助!从此隐姓埋名,不知所踪。直到半年前哀家才得知她们的下落,千番百计把玲珑弄进宫来,就是希望皇上能代替先帝好好照顾她们,可是哀家却漏掉了一个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