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娘亲仓卒的闪进厨房,玲珑觉得有异,但也没有马上追问。
果然才一会儿工夫,姜氏就捧出热腾腾的饭菜,虽然不是大鱼大ròu,不过,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难得的享受了。
「秦大哥,你要多吃一点。」姜氏招呼着。多亏秦功这些年来的帮助,她才能安心让女儿出去卖艺,否则,她们母女俩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秦功搔了搔头,有些难为qíng的说:「弟妹,你的身子骨差,才应该要多吃一点,不要跟我客气了。」
姜氏语气平和,却是深富感qíng的说:「我再怎么吃也是老样子,倒是秦大哥,为这个家出卖劳力才是真的辛苦,当年若不是你,就不可能有我们母女了。」
「弟妹,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他不好意思的嚷道。
玲珑噗哧一笑,道:「娘,你就别再说下去了,不然,秦伯伯就真的要当场挖个地dòng钻进去了。」
「你这孩子,净会胡说八道!。」姜氏轻嗔道。
秦功满脸不自在的说:「我和公孙霨是拜把兄弟,替他照顾你们是我应该做的事,弟妹就不要再说感谢我的话了。」
姜氏怀着感恩的心qíng说:「那我就不说了,不过,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恩qíng。」
「娘,吃菜。」玲珑相当孝顺的帮娘亲布菜,把好料的都堆到她碗里;见娘亲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心中更起疑窦。
当晚,母女俩并肩睡在同一张榻上,眼看天就快亮了,姜氏还是辗转难眠,耳边听着外头传来阵阵jī啼,她索xing披衣下chuáng,到厨房生火准备早膳。
浅眠的玲珑在娘亲起身之后,也跟着睁开黑白分明的瞳眸,她悄悄的套上粉红缎面绣花鞋,随后离开房间。
娘一定有心事。玲珑可以百分之百断定,只是她们母女之间向来没有秘密,何以这件事要隐瞒着,迟迟不把它说出来呢?
看着娘亲忙碌的背影,她上前轻唤一声,「娘。」
「喝!」姜氏被女儿吓了一大跳,右手轻颤,舀起的白米掉了满地。「玲珑,是你呀!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玲珑握起娘亲细瘦的手腕,制止她蹲身捡拾白米的动作。「娘,你跟我来。」
「要去哪里?」姜氏任由女儿拉着,又回到房间。
将娘亲按坐在chuáng上,玲珑脸上流露出超乎年纪的成熟。「娘,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要再瞒着我了,每回要是有心事,你晚上一定就会睡不着觉,不要以为这种小事瞒得了我。」
姜氏又是悲伤又是动容,「看来娘是非说不可了。」
「娘不把心事告诉我,还能告诉谁呢?」玲珑故意调侃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于是,姜氏只好慢慢的把白天皇太后亲临的事qíng经过说了一遍,包括两人的谈话,以及皇太后私下的请求,还有自己的忧心和顾忌,一古脑儿的全说出来。
「说老实话,娘并不赞成你进宫,我深知现今的小皇帝脾气很大,只要一不顺他的意,他就会大发雷霆,朝中好几名大臣就曾因为向皇上直谏,而差点被拖至午门斩首,像这种随时有可能枉送xing命的事,娘当然不希望你冒险。娘已经失去你爹,不能再失去你了,虽是皇太后的请求,娘还是决定拒绝。」虽然在数年前……但又如何?如今已人事全非啊!
玲珑早忘了以前的旧事,她表现得相当沉着冷静。「我和秦伯伯在街头卖艺,多少也听闻了不少小皇帝的事迹,我倒认为他真的缺乏教训,不然,整片大好江山迟早会被他玩完了,也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皇太后在无计可施之下才会来找我们。」
「你说话的口气真像你爹,当初他也是充满了正义感,一心想为朝廷做点事,为先帝分忧,结果白白丢了命不说,我们母女俩还得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这样的日子娘已经过怕了。」说到激动处,姜氏绞扭着手巾的手微微发抖。
玲珑张开双臂抱住柔弱的母亲。「娘,再苦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让『那个人』来伤害我们了。」
姜氏急促的说:「娘是不希望你涉险,不如我们马上搬家,最好能搬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娘,逃避并不是办法。」玲珑严肃的望进娘亲泪光闪烁的眼中,脱口而出,「这些年来,我日日夜夜勤于练武,就是希望有一天能亲手为爹报仇,现在机会到了,只要能进了宫,就有机会见到『那个人』,我非查明爹当年的死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