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才走了几步,便看到林票远的身影立刻远远缀了上来,在她拐过一个弯走进附近的一个叫“福记”的茶楼时,林票远以最快的速度进了她所在的包间,两刚好前后脚进入,倒似是约好一般的默契。
有服务生随着进来,林票远没有开口,也没有坐下,只微侧身薛立在一边。
莫离坐下后,温和地对服务生道:“给我两杯龙井,谢谢。”
服务生应诺着方一退出,林票远便转身掩了包间的门,躬身施礼:“殿下,请恕微臣礼数不周,不能行叩拜之礼。”
莫离对他的拘谨守礼已经习惯了,心底深处隐然有丝厌倦,自己在这里自由自在惯了,突然间回去,她怕是不能适应凤渊国的繁文缛节了。
莫离暗叹一声,抬手示意林票远免礼平身,缓缓道:“坐吧,回凤渊国前,一切礼仪从简,说话行事不必太过拘谨,扎眼得很,平白让外人看出蹊跷。”
“是。”林票远回答,话是这样说,林票远还是侧了身子,正经端坐,微垂双目,不敢正视莫离一眼。
莫离知道劝不出来,也不勉qiáng,心里只是思忖着一会该如何开口说服他让自己暂时留下。这个墨守成规的人,固执起来,相当让人头痛的。
不多时,服务生敲门送上两杯龙井,点上玻璃茶壶底座中的无烟酒jīng,加上一壶热水,退了出去。
莫离道:“将军,请用茶。”
林票远侧身立起,双手捧茶,“谢殿下赐茶。”
莫离轻轻喟叹一声,由得他做全礼数,自己则端了茶杯轻轻拂开茶碗中浮沫,轻啜了一口。
茶盏中的龙井茶,茶色清亮,茶香扑鼻,茶确是好茶,可惜,莫离这会无心欣赏,喝在嘴里,食而不知其味,满脑子都在纠结该如何开口与林票远说明自己的打算。
思来想去,终是想不到任何委婉的开口方式,gān脆心一横,放下杯子,直截了当的说:“将军,今天我不走。”莫离说得很平缓,语气却是非常之肯定,而且不容商洽。
林票远闻言猝然抬头,向来内敛平和的目光,瞬间掠过森森寒意,极短,一下子又变回之前的深不可测。
莫离垂着眸紧盯着自己面前茶盏中漂浮的茶叶,没有看到林票远面色一紧的凌厉,只静听对方的反应。
林票远长吸口气,放松握紧的拳,问道:“请问殿下此言何意?”
莫离以下歉然,带点求恳的语调道:“将军,我有些未了之事,所以今天不能离开。再等些时日吧。”
“殿下觉得何时合适?”林票远语调平整如一张白纸,听不出一点qíng绪。
何时?莫离愣了愣,若非对唐冠心灰意冷彻底死心,她怎样都不会觉得有合适的时间吧!
支唔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林票远起身,抱拳躬身:“殿下,臣知道殿下心有牵挂,而不能立刻随臣回国,微臣不敢逾越,只是为忠臣者,有言必谏,殿下在这里,只得牵挂一人,而未必有所回应,凤渊国上下,上至圣皇圣后,思女心切,更有万千民众期盼殿下早日安康回归大凤,孰轻孰重,请殿下三思而后夺。”
莫离的脸,腾地便红到了耳根,这,这,这,林票远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qíng报打探得真清楚。
“这,我不是说不走,我只是说今天不走。。。。。。”莫离小声的分辨,一下子被扣上个不忠不孝的大帽子,她还真吃不消。
林票远目光凝在莫离面上数秒,转开,轻声道:“殿下,再有月半时间可够?”
啊,他答应了。。。。。。莫离心中一喜,可是,谁知道公子会不会这个月回来呢?遇不到公子,不能当面告别,她终是没法甘心。
她扭捏着道:“只是,我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一语说完,脸更似火烧一般,垂着头不敢抬眼看林票远。嗳。。。。。。尽管林票远已经知道她的事,可是,让她明白地说出自己单相思,还真的很丢脸,凤渊国堂堂公主,居然单相思,太没面子了。
林票远木然的脸上掠过丝冷意,淡然道:“山不来就你,殿下何必去就山?山河无限,别处亦有风光无数。”
嗳。。。。。。将军,您回答真是好委婉。。。。。。
“弱水三千哪。”莫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