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沐远之心
厉阳把手举至唇边,伸出舌尖,舔去手背上的血珠,突然抽出长剑,一剑砍向桌子。顿时碗碟纷飞,汤汁残羹飞溅。
泉冷星一挥袖子,那飞溅的汁液菜肴与碗碟碎片都在他身体一尺外,像是撞在了墙壁上一般,再不能前进丝毫。
厉阳双手握剑,猛力向前砍去,这次却没有再砍中说明,剑尖停在距泉冷星鼻尖寸许处,便与那些菜肴一般,再不能刺进稍许。
“泉老庄主!”厉阳收回长剑,负手挺立,神态在这一瞬间,收敛成淡漠,先前的狂怒模样,简直就如同幻觉一般,“我拒绝与你合作。”
泉冷星一口饮尽杯中美酒,酒杯随意的握在手中把玩,道:“理由?”
厉阳微微勾起嘴角,吐出的话,却毫不客气:“因为比起你,我宁愿相信百里夜。百里夜是真小人,而你,伪君子罢了!”
泉冷星涵养不错,被厉阳这么说也并不动气,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既然如此,我自是不好qiáng人所难,毕竟qiáng扭的瓜不甜。只不过,我相信,百里夜仍旧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至于厉前辈是不是灭厉家满门的真凶,争议颇多,厉贤侄还需谨慎对待此事。”
厉阳点头道:“多谢关心,不过我自是有分寸。”
泉冷星走出雅间,松开手掌,手中翠绿色的粉末从手掌中滑落下来,把木制地板上一小块地方,染上一层淡淡的绿意。
“主上!”一个面貌极为英俊的中年男子,见到泉冷星,立刻迎了上来。
泉冷星见着他,叹口气道:“虽然厉阳这孩子对我有诸般不满,不过,他毕竟是阿琛的孩子,就当是弥补当年我没有及时赶去帮助厉家的遗憾,这孩子毕竟还年轻,不能一直背负着那名不副实的恶名。”
“莫非厉公子他不愿意帮助主上?”那中年男子诧异道。
泉冷星叹了口气,摇了摇手,示意中年男子不要再问了,迈开步子,挺直了背梁,走下了楼梯。
重新靠在窗台上,拎了瓶不知道又从哪里搞来的美酒,厉阳看着泉冷星与那中年男子离开了这间青楼。
“你们刚刚打架了?”禾子瑜听到泉冷星走了,才从对面雅间跑过来。见到房间里面的láng藉,咋舌道。
厉阳看了眼一身男装就以为自己是个男人的禾子瑜,冷冷道:“没有。”
不打架也能搞成这样,要是真打架,还不把这房子拆了。禾子瑜心中说道,但是没敢说出口,这花yín贼现在心qíng极度不好,调侃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小心翼翼、身体微微探上前:“花yín贼,那个那个泉沐远的爹爹,找你谈什么啊?莫非是弯弯妹妹的事?”
厉阳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刀子一样的目光飞砍在禾子瑜脸上,简直要把她活活给劈了似的。这女人,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禾子瑜对厉阳从认识开始,就不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硬是挺住了厉阳的目光飞刃,数落道:“喂,你别不说话啊。我猜也是弯弯的事。人家多好一姑娘啊,被你这么糟蹋了。啊,不对,我三哥也是好儿郎,年轻又英俊,诚实又可靠,而且武功高qiáng,所以不是糟蹋了。不过你这事gān得确实过分,幸好是跟了我三哥,不然弯弯多可怜啊……”
“百里玉是我的妹妹!”厉阳打断了禾子瑜的絮絮叨叨,丢出一个炸雷。
“啊!”禾子瑜长大了嘴巴。
“叶弯弯也是我妹妹!”厉阳语气平静得叫人害怕。
“啊!”禾子瑜嘴巴张得更大了,脑子里顿时飞跑起来:百里玉是厉阳的妹妹,弯弯是百里玉的姐姐,百里玉喜欢厉阳,因爱成很,害得他身败名裂;厉阳错认了叶弯弯,害得她失贞于三哥……然后叶弯弯也是厉阳的妹妹……好复杂!
“她们的母亲是害厉家灭门的祸首!”厉阳继续说着。
“啊!”禾子瑜发现嘴巴闭不拢了,脑子开始糨糊起来。
“而凶手却有可能是叔祖。”厉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窗框上。
禾子瑜终于反应过来,立刻跳起来大叫:“怎么可能?”
厉阳闭着眼睛,脸上的疲累之色再也无法掩饰住。
禾子瑜看着这样的厉阳,突然鼻子一酸,冲上去抱住他,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