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来,众人目光不由得往她身上绕了圈,不过都很快就掠开了。
山老垂下眸子,暗自一笑。方才都没看到禾于诚吩咐下去,可是墨老叶弯弯却与他们同时到了禾府,看来自己一行人的行踪早就被掌握住了。
想到这里,山老对禾老爷子微笑道:“禾老弟可真是有心人。”
禾老爷子自然明白山老所指为何,只是笑笑道:“像冷老哥与云贤弟这般神仙中人,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况且安福客栈,本就是小弟的家业。”
泉沐远恍然点头道:“原来我们是自己送上门的。”
禾老爷子侧目,山老忍着想掩面的冲动,原以为庄主的xing子在这几年与叶弯弯斗法当中有长进了,原来还是一如当年。
众人下马,禾老爷子先是在少女面上扫过一眼,才对着墨老一抱拳道:“云兄弟果真驻颜有术,几十年容颜不变,真是羡煞人也。老哥我却是jī皮鹤发,垂垂老矣。”
“你是禾于诚?”墨老皱起眉头,看向山老,“你与他还有jiāoqíng在?”
山老眼巴眼巴的凑上前去,谄笑道:“都是几十年的老相识了,再说当年禾老弟的立场尴尬,确实不好相帮。我们把这事怪在他头上,也是说不过去。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那几个老家伙都归西了,还有什么仇怨放不下的。”
禾老爷子也涩然道:“云兄弟不谅解也是应当的。当年作为朋友本当两肋cha刀义不容辞,只是老哥顾及这么一大家子,做了那无义小人。这么多年下来,实在良心有愧。这么些年来四处打听你们两位,只是白柳山庄如此隐蔽,总是无功而返,当年事几乎成了老哥的心病。只盼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到你们两位,好向你们忏悔,补偿!”
泉沐远见着他们在大门口就忆往昔起来不禁不耐烦道:“禾老爷子,到了你家门外,难道不准备请我们进去?”
禾老爷子反应过来,发觉确实在门口不是个说话的地儿,也怠慢了客人,忙道:“泉公子,青山兄,云兄弟,还有这位姑娘,里边请。”
竹林遇故人
禾家乃杭州大户,禾老爷子有两子一女,长子颇有那行商天分,把他父亲创下的基业整得是红红火火,日愈壮大。只可惜天妒英才,而立之年重病过世,只留下三子两女;次子天分不及长子,不过堪能守成,膝下只一独女,却不以为意,对女儿疼爱异常;三女嫁于当朝吏部尚书,夫妻十分恩爱,帮衬娘家许多。
他所说的天殒老人弟子,是长子庶孙,但从小人品出众,深得他的喜爱,视如正出。
“老太爷回来了。”一路上府内众人纷纷给禾老爷子行礼。
进了厅看到管家正在吩咐人打扫西苑客房,不禁奇道:“长富,我不是吩咐打扫出南苑的客房?”
“是大少爷的朋友。也是今日便过来了”管家躬身道。
“原来是珏儿的朋友啊。这几位是我的贵客,不可怠慢了。”禾老爷子口中的珏儿,是禾府长房长子,也就是他的嫡孙,也是在江湖中薄有名头。吩咐罢,又让管家把原来准备在花厅的家宴改到临湖居,好有足够的场地宴请今天不约而同来的客人。
泉沐远在南苑安置妥当,离晚宴还有段时间,便去找山老与墨老,想问问这禾老爷子的底细。
谁想却扑了个空,山老鱼墨老俱不在房内,倒是碰上了正出房门的叶弯弯。
“丑丫头,不好好待在房内准备去哪里?这里可不是白柳山在,没看习惯你的尊容。猛见到你,还不以为是见鬼了。”泉沐远恶声恶气的说道。
叶弯弯只低眉一笑,拿出特制的笔在随身携带的抛光木板上写下一行字: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别得罪太多人了。
“哼,我如何得罪人了。”泉沐远拧起眉头道。
叶弯弯用手抹去板上的字,又唰唰写下一行:态度嚣张,言语冲动,别以为外面的人都跟山庄里一样把你当小祖宗供。
“你……”泉沐远一拂袖,转身出了南苑的院子,往来时看到的竹园走去。
叶弯弯跟在他后面慢悠悠的走着,一见他回头怒视,马上把木板举在面前:天黑前走走,省得天黑后吓人。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泉沐远自动无视她在身后,饶有兴致的看着禾府的庭院。这禾府果然财大气粗,禾内居然仿着西湖景色弄了个袖珍型西湖。苏堤、白堤俱在,连湖中三岛,三潭印月都给照样搬了过来。湖岸垂柳方吐新芽,桃花却已落尽,不过岸边的某处竹园倒是郁郁葱葱分外碧绿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