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看着那尚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想到里面那么多身首异处的尸体,别说寒毛,头发都要竖起来,连忙加快脚步紧紧的跟在了父亲后面。抬头看着安然趴在自己父亲肩膀上闭目的黑丫,嘴里不住的念念有词。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丑丫头,既然我爹爹没说要收你当徒弟,那么本少爷决定,你就当我的奴仆,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了。”小少年清清嗓子,“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我让你下河,你就不能上树,我让你……反正一句话,少爷我的话就是天,你只能服从。不然,不然,不然……我,少爷我就不给你吃饭。”
离开了那小村子后,晚上在野地里过夜。中年人去为他们找食物吃了,留两个小孩子守着一堆篝火大眼瞪小眼。
黑丫自然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时的为那快要暗淡下去的篝火添加柴火,那小少年趁机发布宣言,宣示自己的主人地位。
篝火跳跃,时明时暗,黑丫微微抬眼,看着小少年带着盛气凌人傲色的小脸。五官俊秀完美,肤色光洁胜过羊脂白玉。身上只穿着平常的青布长衫,却无法遮掩那优雅的贵气。这两父子都很奇怪,但是最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带上了她。
小少年看着她那茫然而有些飘渺的眼神,气不打一处来。暗暗咒了几声,突然从怀里面取出一个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金属令牌,“卟”的一声丢入了篝火中。
黑丫奇怪的望了眼他,见他突然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中充满了莫名的恶意。
“丑丫头,过来!”小少年朝黑丫勾勾手指头。
黑丫只看着他,那么明显的恶意,谁还会凑过去。
小少年见她不肯,也不生气,目光中的恶意更浓了。突然他扑了过去,把黑丫头朝下按倒在地上。
黑丫大惊,想反抗却动也动不了。
“哧啦”一声,背上的衣服被那小少年撕下了一整块,黑丫扭过头看向他,只见他抽出背上的长剑,往篝火中一挑,一块火红的物件从篝火中弹跳而出,在空中翻滚着往她这个方向落下来。黑丫身体激烈的扭动起来,却被小少年死死的按着。
“呜……”肩膀上那钻心噬人剧痛,叫黑丫从喉咙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如同困shòu的低吼,身体全部绷了起来,头抵着cháo湿的泥地,双手十指都深深的cha入了泥土中。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ròu味。
小少年用剑挑开那块金属令牌,看着那红肿焦黑的模糊血ròu皱了皱眉头,黑丫那副样子,心中确实闪过几丝不忍。不过想到一向对他不冷不淡的父亲居然抱了她一路,他压下心中的其他杂思,站起身,抬高下巴高傲的说道:“现在你的身上打了我的印记,以后你就是我的奴仆。”
有庄名白柳
中年人提着清洗好的野味回来,就看到黑丫面朝着篝火,俯卧在地上,而他的儿子小远蹲在一边,右手伸出一根手指戳着黑丫的额头。
“小远,这是怎么回事?”随手把串着猎物的数枝钉在树上,中年人一把抱起已经昏厥过去的黑丫,自然也看到了她luǒ露出来肩膀上那个红肿焦黑的烙印。
“爹……”小少年站起来咬着唇,有些忐忑却仍硬着头皮道:“我要她当我的奴仆。”
中年人看了看因为高温而没有被小远收进怀里的令牌,顿时觉得头痛了起来:“你把这令牌烙印在她身上了?”
小远见父亲似乎没有生气,暗暗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不错。”
“小远,你可知道这令牌代表的意义?”中年人用袖子擦去黑丫脸上头上的泥土,问。
小远闻言又心中忐忑起来,小心翼翼的问:“爹,你不是说这令牌就是代表了我的身份?”
“罢了!这孩子我看她心智沉稳,本打算是代你外祖父收做弟子的。现在既然你要了她去,怕是只能另做安排了。”中年人叹口气,指着包裹道,“把里面的金创药拿出来。”
小远递给了父亲金创药,皱着鼻子,噘着嘴道:“外祖父的弟子?那不是成了我的小师叔了!幸好,幸好,若是让我喊她小师叔,我宁可一头撞死。”
药粉撒在伤口上的刺激痛得黑丫又醒了过来,黝黑的面上一双原本算得上好看的眼眸,几yù喷出火来,死死的盯着小远。低头给她上药的中年人,明显感觉到她那绷紧的身体,隐约间还听到了几次磨牙声。他嘴角勾起一丝淡笑,这个小女孩,真的是不简单,这样的伤在身上,不仅不哭不闹,而且还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虽然带上她出了这么个意外,偏离了原来的打算,可是说不定这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