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小樨你别生气啊。我不是说你像我祖母啊……”沐戎见她走了,便大叫着想追上来。
不过……
“沐戎,师父jiāo代的你做完了?别老是偷懒,我可不会再帮你了。”是元绿衣的声音。
转角时偷眼望去,只见元绿衣拉着沐戎的胳膊,风风火火的朝“造物院”奔去。
沐戎像是有所感觉似的,回过头朝她笑了笑。
“砰砰”,她突然心跳得很快,快得她害怕起来,便急急的别过头,脚步前所未有的匆促。
他叫她小樨!从师父对她开始冷淡之后,再也没人叫过她小樨。她以为,不会听到有人这么叫她了,可是他却叫了。
捂着脸,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难道是生病了?
转眼几年过去了,元绿衣一如既往的那么努力,赢得了所有人的jiāo口称赞。
沐戎仗着点子多,倒也没丢了“天工”的脸。
而她,却是越发的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越来越像师父后来的目光,就连那个豁达快乐的元绿衣,也时常用那种眼神看她。不过元绿衣掩饰得很好,若不是她对这种目光再熟悉不过了,肯定发现不了。
沐戎从以前的偷偷缠着她,变成了后来光明正大,死皮赖脸的缠着她。
她因此收了许多女孩子不善的眼神。
可是她喜欢看他的笑脸,他的眼神。
他从来只对她笑得傻傻的,像雨后的天空一般gān净的笑容,目光里也满满都是她,没有别的。
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他们之间没有。
只有十七岁那年生辰的夜晚,沐戎潜进戒备森严的“天工”内院,为她送寿面。
打开食盒,面条还热腾腾的。
“我亲手做的寿命,要一口吃掉哦。”沐戎笑眯眯的,双手把寿面捧到她面前。
这面很甜很甜,一直从口里甜到心里。
“我放了很多蜂蜜哦,甜吧。”沐戎看着她一口气吃掉寿面,讨好的问。
“很甜。”她看着沐戎,说,“不放蜂蜜,我吃起来也会是甜的。”
“真的?”沐戎捧着碗,眼睛一亮,突然又敛去了笑容,很认真严肃的说:“以后,我每年都为你煮这么甜的面好吗?一直煮到老,牙齿都掉光了,眼睛也看不见了,面团也揉不了!”
她很认真的想了下,学着沐戎严肃的表qíng说:“好,我每年都等着。”
沐戎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傻丫头,你够严肃认真了,再板起脸就吓人了。”
临走前,沐戎突然凑到她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了她的唇一下,跳开几步,舔舔嘴道:“确实好甜,比蜂蜜还甜。”
她的脸肯定很红很红,感觉到脸上火一样的烧灼着,久久不退。
沐戎对阁主是说要娶木子樨。
像块大石头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波澜凭生。七巧阁内人人大惊,大家都以为沐戎与元绿衣是一对,不料沐戎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窍,居然看上了木头子樨。
阁主当时过来与她相谈,问:“沐戎想娶你,子樨,你可愿意?”
她自然是愿意的。
不过阁主听着她答应却叹了口气道:“子樨,你将来是要继承七巧阁,沐戎他不适合你。”沐戎他不会呆在七巧阁一辈子的,他虽然没有野心,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外面的花花世界比七巧阁中一成不变的日子要吸引他的多。
她皱着眉头,看着阁主道:“那我不当阁主可以吗?绿衣她当就很好啊。”
阁主摇头:“七巧阁一向也是以qiáng为尊,若是没有你,她确实可以。但是她比你差远了。也罢,你们既然qíng投意合,我这老家伙就不做棒打鸳鸯的坏人了。”
不久之后,沐戎为了准备给木子樨的聘礼,接了个需要离开七巧阁的活。
“等我回来,你就是我的新嫁娘。”沐戎眼神如同生辰那晚一般认真严肃。
“我会等你的。”她也很认真严肃。
然后她那模样又逗乐了沐戎。
她看着沐戎远去的背影,突然想让他不要去了。可是她终究只是站着,望着,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半个月,也许是一个月。那段时间,她只感觉到很混沌,经常回忆起来是空白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