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惜只想着不能输,当下点头说:“行,只要你那画能够过人目。”崔惜早已打听过东桐的身份,知晓她出嫁前是深锁在房子,独自一人度过漫长日子。听说五小主子从小非常能gān,想来她是依靠五小主子的本事为生,那画画也不过是好听借口。谁知东桐用几笔便画出楼下一个倌倌的大致神态,她再加多几笔,那倌倌的面容就活灵活现出现在纸上。崔惜自然说话算话,事后两人关系亲近些,才听东桐说:“崔公子,你们这里的倌倌各有各的气质,很值得画上画册。”崔惜这才明白东桐是冲着倌倌容颜而来,只是为了画画并没有别的心思。
崔惜事后总对自已说“这是孽缘。”崔惜当日听说宫宴有东桐的份后,有一次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主动同东桐分担一样说:“东桐,你要参加宫宴的衣裳,有没有准备?”当东桐说只想个大概,可是她自已的针法不能上台面时,崔惜没想到自已会接得如此顺口说:“哦,这样啊,我的针线不错,不如我帮你做吧。”崔惜说完这话后,想抽自已的心都有了,可是他抬头瞧到东桐眼里的笑意时,心里觉得这事自已做得值。
东桐那时每次走出异人馆后,在房间的崔惜便会无数次的反思自已,是不是中东桐的邪?自已才会每次面对东桐时一次次的妥协,从最初以画抵银两,到最后对东桐说:“东姑娘,你以后想画就画,我们是朋友,不谈银子的事。”当崔惜一退再退,退到因为赶制衣裳时,竟然让东桐躺上自已那张从来不许别人碰的chuáng时,崔惜才知晓自已算完了,这本来的算计,到最后彻底算计到自已心里去,而那个无心人依旧是无心人。
宫宴的第二天,崔珍匆匆忙忙的跑到异人馆来找崔惜说:“四哥,我瞧到五小主子和他姐姐一家人,他们穿的是你亲手做的衣裳,对不对?”崔惜轻轻点头,崔珍表qíng很慎重对崔惜说:“四哥,他们每件衣裳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四哥我不要多了,你帮我做一套就好。”当时崔惜静静地望着崔珍说:“布料是东姑娘自已去买的。”崔珍听后眼一亮,笑着说:“四哥,我也去买衣料给你,她出多少钱啊?”崔惜轻轻摇头:“我没有收钱,我自愿帮她做的,她说她针线不好。”
第二百三十二章取笑
崔家对家中子女管束相当的宽松,许多方面在决定前都会听取晚辈的意见。崔惜的爹娘在很年轻时双双过世,家中独留下年幼的崔惜。家族中的长辈因此更加心疼崔惜,在很多时候都由着崔惜的xing子行事,他刚到成亲年纪时,家族长辈们替他张罗过许多美丽的女子,崔惜见后没有别的话,就一句“现在不成亲,我要开一家独一无二的倌倌馆”,长辈们只有按捺住着急的心,静候着崔惜能碰到意中人,对他要开倌倌馆的意思,从开始婉拒到不得不接受,最终崔家人个个支持他开倌倌馆。
崔家人人都知崔惜在家中地位不一般,平辈兄弟姐妹们对这种状况不妒忌,因为他们惹祸后,个个都聪明的知道要在第一时拉着崔惜去爹娘面前求qíng,这样他们才能够得到宽大处理。这种整个族里的人能和睦相处,也算得上是崔家与别的大户人家最不相同的地方。
崔珍出生后,就爱缠着崔惜不放,族里的兄弟姐妹都笑说,是因为崔惜是家里最俊的一个,而自家妹妹崔珍小小年纪便懂得欣赏美男。崔惜越长大xing子越让人捉摸不透,到最后只要崔珍敢在崔惜面前肆无忌惮的说着话。
崔家对崔惜与东桐的关系,原本一直以为是主客关系。可是现在家族中人,听到外面都传得风chuī糙动时,心里一个个都同烧开水一样冒着泡,想来直接问崔惜内qíng,又怕崔惜想太多。他们只能让崔珍过来探探崔惜的心意。崔珍是带着任务而来,她来之前还笑着对家中担忧不已的长辈说:“呵呵,东姑娘是不错,不过她有儿女,而且是傅大人的前夫人,再说我瞧傅大人明显还想同她牵扯不断。四哥那人jīng明,几时会做这般不公平买卖,放心,这一定是你们虚惊一场。”家中长辈瞧着说懂又不懂,说不懂偏偏又懂点的崔珍,只能一再对她招呼说:“珍儿,要是你四哥真的喜欢上东姑娘,你赶紧回来报个信,我们一家人再好好想想以后的事。”
崔珍沉吟许久后,瞧着崔惜打探道:“四哥,你很喜欢东姑娘吗?我那日听尚姑娘说东姑娘是你的相好,我觉得是她乱说,尚姑娘每次过来哥哥不理她,所以她就乱七八糟传事。”崔惜听崔珍的话,脸上盈盈笑意,他只是意味深长的望一眼崔珍笑而不语。崔珍从小缠着崔惜,对崔惜自然比一般人了解,以崔惜的xing子对东桐没用上一点心,他此时应当直接笑笑摇头,而是眼前这般模样。崔珍瞧着这样的崔惜,觉得寒气从脚底生起,自家一直洁身自好的哥哥,他该不会是真的对东姑娘动心,可是这谁都好,自家哥哥难得喜欢上一个人,为何偏偏要喜欢上一个那样麻烦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