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几步,忍不住又回头望去,却发现她用握着帕子的手也正掀了轿侧的帘子看着他,见他望来也不惊慌羞涩,只是那握着丝帕的手一松,美丽的雪色带着几乎透明的色泽顺着风在空中翻飞,而阳光则she透菲薄那如水晶剔透,镀上着huáng金一般的灿烂的丝帕便落入了他的手中。
看着他接住丝帕,她方才抿唇一笑。
当晚在菱阳殿中,因为是太后设宴,各府的闺秀都不敢穿得太过素净,于是满眼的姹紫嫣红,可是他看见的只有那一抹雪青身影。
而就在他凝视着她的瞬间,那正同旁人含笑轻语的人一双仿佛皎洁如月的眼正好看向他,于是她的表qíng在这一刻的娇羞,在他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晰。
接触到罗迦温润眼神的瞬间,夜熔抿唇,轻笑,不是虚应的礼节,只是一种qíng意的传递。
眼波漫溢的是只有他才能读懂的qíng意,轻轻用手掌按上心口,罗迦只觉得其下的跳动,竟是为那眼神里的脉脉qíng意而悸动,而随着那样的眼神婉转轻移,他听到了自己胸膛中注入了什么的声音,于是他的万般心事在她的眼中再无处遁形。
午夜时分,他在东宫之内辗转难眠。
紫玉炉中焚着佛手柑,浓郁的暗香散入衣袖发间,搀杂了在菱阳殿中染上的各色熏香,那混合的味道,让的头他隐隐的一抽一抽的痛着。
陡然,窗前传来咯的一声,他转过身望去,就见夜熔正斜坐在窗棂上。
黑色发髻上的攒珠笄,璎珞垂落在裹着淡青色的罩衫的肩膀,窗畔正摆着一瓶子寒梅开得如火如荼,映得她嫣红脸颊上的笑容也如云霞一般绚丽动人。
深深的看着她,罗迦漂亮的嘴角向上弯起,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笑,还不过来扶我一下。”
听着她的娇嗔,他唇角含着笑意走道了窗边,伸出了手臂。
她一手轻置在他的臂上,一手握住他的手,方才轻盈一跃,跳到了室内。
等站稳了脚,她便要收回手,他却反手一带,把她扯进了怀中。
“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怎么进来的?”
她柔顺的依在他的怀中,享受着被他温柔的气息。
灯色晦暗,他已经长的越发的高挺,她只能看到他胸前上金线绣出的五爪金龙,那龙鳞每一片都是熠熠生辉,宛如鲜活。
“爬墙啊,不过摔了下来,手好痛哦。”
稍稍离开他的怀抱,伸出拢在袖里的双手,那白玉上的手上清晰可见几处擦伤,还有着尚未gān涸的血迹。
急忙把她放置在湘妃榻上,匆匆的从匣子里面找出了金创药,一边小心的为她敷上,一边形状优美的嘴唇还是忍不住微微向上挑起。
“笨蛋。”
“还骂我,我为了见你可真是辛苦死了。”
斜依在铺着厚褥的榻上,看着忙碌的样子,她的心里竟有了一种充实的感觉。
这三个月以来他们两地相思,她的心总是空落落的,直到现在才被添得满满。
擦完了药,凝视着坐在眼前的她,罗迦再也忍不住伸手把她抱了个满怀。
她的身上还是那种甜腻腻的香味,罗迦深深的呼吸,用力的抱住她纤细的身体。
“不要没事就说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说话的口吻越来越像我爹爹了。”
依着他,小声的说着,手轻轻的抚摩着他的头发、他的肩膀,轻轻的抚摸着少年那毫不隐藏的浓浓的深qíng。
许久,才从他的怀里挣出身子,水葱似的指点了点他的额头,略带酸气的开口:
“太后想让你娶她的甥女,不过我到是觉得傅大人的千金和你很般配。整晚,你就和她最谈得来,不过你的眼光不错,她是傅大人唯一的女儿,品貌端正,绝对够资格做未来的黎国皇后呢!”
“她是太傅的女儿,我不能冷落她,而且她确实是个很美好的姑娘呢。”认真的订了她片刻,她表qíng中那气鼓鼓的神色,让他忽然愉悦的笑了出来,柔和的眼神在氤氲着的烛光中dàng漾着:“不过,我并不喜欢她。”
“她也不会喜欢你的。”用手捧住他的脸,定定的看着他,有些狡黠地转了转漆黑的眼珠,覆盖住瞳孔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今天是我的生辰,所以很想见你。”
“我自然是记得的,只怕你自己不记得来找我。”